他虽已多年不关注府中除老太太以外的人的情况,但也未曾想到他这庶弟竟荒唐到这般地步。
想起朝中几个因为家中品行不端的子弟行不法之事而没有被及时约束的官员,被御史一道折子状告到圣上面前,官职被一撸到底,多年努力化为一滩泡影的情况。
裴钧煜脸色一沉,眼中阴狠之色尽显,看来是时候要加强对府里这帮人的看管了,若是有人惹下祸事,他也好先行出手,做好准备,以免被人留下话柄。
想起如今朝堂上波诡云谲的形势,以及前日他进宫时,太子对他说的那番话,裴钧煜又陷入了沉思。
巡任楚地事关重大,圣上那边已派任了自己的人前去料理,他则又被调回京城。
他与太子自幼一起长大,明晃晃是太子一脉的人。
皇后早逝,皇帝早年间因着对亡妻昭仁皇后慕容氏的愧疚和思念,早早便封了二人唯一的儿子萧定阑为储君,自小悉心教导,勉力培养。
不仅没有再立皇后,连其他的几位庶出皇子也向来不待见。他与慕容风便是皇帝为太子亲自在众位世家子弟中挑选的伴读,自八岁起便与太子一同在宫中读书习武,一直是太子的心腹和左膀右臂,三人在宫中不知躲过了多少明枪暗箭和算计才走到了今天。
可随着太子逐渐长成,锋芒渐露,在朝中官员和民间的声望日高,隐有人心所向之势。
皇帝却华发已生,力不从心了。
上位之人站在高处久了,享受着至高无上的权力带来的快感之后,又怎舍得轻易失去这一切?再加上山河已定,逐渐沉溺于富贵享乐之后,身体大不如前不说,猛然惊醒一看,却发现自己的儿子正年轻健壮,朝中官员甚至已隐隐有以其为首的迹象,心中便生了猜忌。
就算这个继承人是他亲自培养出来的,但自古帝王疑心深重,猜忌一旦生出,又岂是能轻易磨灭的?
故而近年来,皇帝似乎在着手扶持另外两位已经成年的三皇子萧成安和五皇子萧成乔,试图与太子形成制衡之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