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往那边跑,柳醉玉则一夹马腹,扯动缰绳,胯下骏马鼻息粗壮,须臾之间如离弦之箭般蹿出。
“哇!”
体格格外高大健壮的骏马与他们擦肩而过,玉色宝马漂移的鬃毛、少年侯爷飞扬的衣角,一闪而过,却深刻在四人心头。那种感觉,像梦中的仙人突然真实出现在眼前。
这骏马完全不惧迎面而来的恶犬,甚至态度更为肆意凶恶地疾驰向前,鬃毛长而飞扬,格外野性。
两者相近,柳醉玉一搏马的缰绳,马儿顺着那股劲儿猛地调转身形,后蹄子借惯性甩出,“嘭”的一声结结实实蹬在恶犬的脸上。
“嗷嗷嗷呜~”恶犬哀嚎着落地。马儿昂着头,“嘚嘚嘚”的脚步轻脆。
程颐脸色一沉,仆从瞧见,立刻一甩鞭子。听见“啪”的鞭响,狼犬又呜咽一声,起身扑上来。
柳醉玉早有准备,直接摘下长枪,干脆利落地一枪捅出,“欻”的一声,狼犬的脖颈便被枪尖贯穿。
狼犬的尸体挂在枪尖,柳醉玉握着枪杆末端,枪身却平稳无半分晃动。
“刷!”柳醉玉收枪,狼犬的尸体砰然落地。
柳醉玉沉下脸色,直视程颐,手中长枪斜指地面,鲜血滴滴答答坠地。无需多言,两人无声对峙,敌意、怒意、战意在沉默中交锋。
柳醉玉微微眯眼,忽然开口:“程三,你不该感谢我吗?”
“哈?”程颐一脸“你在说什么鬼话”。
柳醉玉扯了扯唇角:“若非我帮你斩杀这畜生,出了人命,这罪责就落在你头上了。瞧,我这不是为你省去了麻烦吗?你不该感谢我吗?”
“切,爷什么时候在乎过几条贱民的命?”程颐态度狂妄,“他们对爷言语不敬,只是赔上一条命,已经是便宜他们了!”
“程颐公子!”柳醉玉脸色一沉,目光深邃,语气很重,“请注意你的言辞!”
“大郢国法规定,世家当为众民榜样,不可仗家世权贵欺辱庶民!你胆敢公然挑衅国法?还是说……”
柳醉玉用半是质疑半是威胁地眼神盯着他:“你们程家连国法都不放在眼里了?”
程颐心里“咯噔”一下,世家门阀势大数百年,前朝覆灭盖因门阀割据,大郢建国以来,历代皇帝对世家虽不得不依附,却皆有排斥之心。
尤其今上,一度想削减大世家权势,虽最终无奈妥协,但这份忌惮和敌意却仍是在的。他若是被扣上这么一顶帽子,程家就要倒大霉了。
况且,依仗家世欺人的事情他先前做下不少,父亲早就嘱咐他低调行事,此次比试失利,父亲本就更轻看于他,他若在此时再惹出事来,恐怕从前地位难保。想到五皇子近来对他不冷不热的态度,程颐心中忐忑。
可气上心头,他又咽不下这口气,反驳道:“是他们不敬在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