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 槿汐欠身回话:“奴婢知道娘娘想说什么,只是奴婢这个决定并不全然因为娘娘。苏培盛很早就待奴婢很好,娘娘告诉奴婢的那件事儿,的确打消了奴婢的一些顾虑,如今奴婢只是为自己寻了个可以托付终身的依靠。” 见甄嬛眉间还似有些愁意,槿汐温和地笑着道:“再说了,皇上身边有个可靠的人,咱们的日子也能好过些。奴婢跟了您这么久,知道您是个目光长远的人,无论将来如何,只要您过得顺心如意,奴婢与他的日子自然也不会差的。您放心,只要苏培盛能做的,他都会为咱们宫里着想的。”
“槿汐……” 甄嬛眼里泛起了泪光,起身握着槿汐的手。
这主仆俩的情谊,此时无声胜有声了。
老十四入了紫禁城陪伴太后的事情过了三日,皇帝还是没有任何透露给圆明园那些妃嫔知道的意思。当然了,他也不知甄嬛已经知晓此事。皇帝一如往常地上早朝见大臣看折子,闲时见见年轻的妃嫔,旧时的嫔妃里也就年世兰最得圣心。
另一边,五阿哥的婚事将近,甄嬛与沈眉庄不紧不慢地盯着内务府和礼部准备着,太后也从紫禁城那边儿让人送来了不少好东西。裕妃的气色眼见着一日比一日好,虽说吴扎库氏并非她第一中意的儿媳妇,但她的阿玛得皇帝器重,她在后宫里也算得脸。
这日一早,内务府给她送来了一身新做的衣裳,她嘴角含笑,轻抚着衣裳袖口镶边上精致细腻的绣花,心里舒坦极了:“弘昼成了家,本宫的一桩心事也算是了了。”
“恭喜娘娘,贺喜娘娘。” 石榴为首,裕妃的几个贴身宫人笑眯眯地福身恭贺道。
“起来吧!待弘昼顺顺利利成了亲,你们都有赏。” 裕妃今日心情不错:“这个时辰想来皇上已经下朝了,石榴陪本宫去一趟九洲清晏谢恩吧。皇上恩典,特准本宫那日一同去一趟弘昼的王府,这样的恩典,宫里也只有皇后、惠贵妃和昭贵妃得过了。” 现下,本宫也够得上了。而且惠贵妃那位还是个养子,弘昼可是本宫与皇上亲生的。
可她去到九洲清晏时,皇贵妃、甄嬛与沈眉庄也在。皇帝与皇贵妃各自坐在罗汉床的两侧,沈眉庄则坐在旁边的黑漆嵌螺钿玫瑰椅上,还有一张椅子空着,甄嬛正站在香炉前用一支尖细的九桃金簪拨着香灰。
这三人同时出现,绝对不是什么风花雪月之事。裕妃的眉头不自觉地蹙了蹙。
“裕妃姐姐来得正好!过几日便是五阿哥的好事了,皇上正说呢,一定要仔仔细细的。” 珐琅海水云纹香炉旁的甄嬛神色愉快,一边用绢帕掩着口鼻一边轻轻地用银质鎏金莲花灰压按着有些扬起来的香灰。
“昭贵妃客气了,臣妾只在妃位,一切安排听从皇上的,不敢僭越。” 裕妃的得意收敛了几分,看着皇帝的脸色说话。
“臣妾是看着五阿哥出生的,从这样小的婴儿长成如今朗目疏眉的大人,裕妃妹妹终于可以放心了。” 皇贵妃温和地笑着附和。
“内务府和礼部安排得很妥当,朕已亲自看过,你放心就是。那日你与朕同去他的郡王府看看,你是他的额娘,又在妃位,体面些是应当的,待会儿让苏培盛给你拿些东西回去,若再缺什么就尽管和两位贵妃说便是。” 皇帝语气缓和,自五阿哥的亲事定了下来,他对裕妃的态度也大方了许多。
裕妃杏眼含泪,福身谢了恩:“臣妾今日过来,就是专门来向皇上谢恩的。弘昼是臣妾唯一的孩子,如今长大成人,还得了一门好亲事,臣妾与弘昼都十分感念皇上的恩典。”
皇帝抬了抬手:“起来吧,你从府里就跟着朕了,这些都是应当的。”
甄嬛几人对视一眼,见两人颇有些你侬我侬的意思,识趣儿地站起来行礼告退。
“回去的路上小心些。方才朕交代的事儿,你们要一定要好好办。”
三人恭恭敬敬地应了是,退出了九洲清晏。
看她们谨慎的模样,并不像什么轻松的差事,和弘昼的婚事有关?裕妃难免在心里嘀咕起来。
恍惚间,裕妃觉得手上一股微凉,是皇帝的手覆上了她的手。大热天的,皇帝的手竟不温不热,她有些诧异。但皇帝好面子,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