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老太太停顿了一瞬,笑得极为大方:“这孩子嘛,还年轻,性情有好有坏,妾身这老媪之躯,还不知道该从何管起。”
原本还算平静的席面上顿时哗然一片。
“说来也是没法子的,那安小姐两年前敢打着去战地为孟家收敛尸骨的名头,独自跑出去玩,弄的一身狼狈回来,把孟家和安家的脸面都……”
“老夫人,您也是仁至义尽了,念着她是个女孩儿家,竟还真把收敛尸骨的名声让给她,还要如何呢?”
“要我说呀,对付这种不知收敛的皮猴子,就该狠下心来重罚,不然到头来拖累全家,更把祖宗的威名都给祸害了!”
听着众人你一眼我一语的给安与时定了罪,安老夫人心里舒坦不少。
也是那丫头太目中无人,当初安家都还没决定要不要去战地为孟家收敛尸骨,那丫头居然自己闷声不响的独自离京。
这是要做什么?
是要让世人都以为,安家是没脸没皮,贪生怕死、毫无道义的无耻之徒吗?
要不然,又怎会让一个小女娘独自前往战场那般险峻的地方?
呵,不顾全族冲动行事,险些把安家所有人的前程都给毁了,因此那份勇敢无畏为孟氏全族收敛尸身的功劳,是绝对不能让安与时占了的!
“别提了!”安老夫人疲惫的长叹一声,“都是自家的血脉,总不能置之不理的!”
闻言,众人皆是赔笑。
也对,别人家的家事,说多了也就惹人烦了。
“不是的,不是这样的!”周婧芙慌里慌张跑到安老夫人身边,连手上的伤口溢出血迹也不管不顾,“外祖母,您快跟大家说呀,妹妹年纪还小,只是有些不懂事而已,又怎会……怎会……”
这般着急的要为安与时开脱,可是话到嘴边却说不出来了。
樊太妃深吸一口气,对旧友的外孙女越发失望:“你自己都受伤了,还想着帮她说话,她但凡是个有点良心的,也不会在今天这样的日子贪玩不归家!安老夫人,等她回来,你真该好好管束才是!”
周婧芙心虚的低了低头,嘴角放肆的笑意,没有让任何人看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