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你怎么瘦成这样了？肋骨都出来了，而且你后背皮肤大片大片的发紫。都被你挠出血了。”

看着妈妈身上那那触目惊心的变化，方艳只觉心一剜一剜地疼。

“这药的副作用就这样，没事。”妈妈不以为然。

“啥药啊？拿过来，我看看。”方艳说话声音不自觉地加大，眼圈泛红。

妈妈从电视柜的抽屉里拿出一盒药。打开，里面是一个很硬实的塑料瓶，塑料瓶的外包装上写的是100粒。其他全是英文，药品说明书上也全是英文。

“妈，这药一个中文字都没有，不符合咱们国家对进口药的规定，你可别乱吃！”方艳马上说出了自己的看法。

妈妈好像对方艳的话一点都不觉得意外，笑呵呵地道：“这是你哥托同学的亲戚的朋友的同学，在国外代购的抗癌药，好多病人吃了都见效了。都说这药效果好。”

方艳怀疑道：“是吗？”便不再说什么了。

正月十五吃元宵的时候，方艳吃完碗里的最后一个元宵说道：“妈，我明天回丰华城，你和我一起回吧。然后咱们去医院复查一下，看看你那个药效果如何，如果不好，就不吃了，副作用太大了。”

妈妈也放下碗，不赞同地道：“这药得吃半年才能看出效果呢，我才吃两个月，现在复查白花钱。”

“可是……”

还没等方艳说完，妈妈又道：“化疗的效果不也就那样嘛，不还是转移了吗？不也那么遭罪吗？你也看到了。唉……”

听着妈妈的话，想起在医院做化疗时的种种，方艳沉默了。

正月十六的中午，尽管没有胃口，妈妈还是给方艳做了四个菜，香喷喷地摆上桌。

嘱咐方艳重新找工作别上火；嘱咐方艳工作中好好干别被同事欺负；嘱咐方艳跟同寝室的人搞好关系；嘱咐方艳跟对象好好处，早点带回来给她看看；嘱咐方艳好好吃饭遇到啥事都别钻牛角尖，要往好了想。嘱咐……

身体逐渐不好的妈妈，对方艳的事，越来越关心了。方艳的心，也越来越难受了。

不让妈妈送，可妈妈非得去车站送她。方艳心痛地发现，妈妈走路走几分钟就有点喘了。

客车缓缓启动，看着妈妈越来越模糊的身影，方艳的眼睛也越来越模糊了。

回到丰华城，方艳没有急于找工作，这一次的方艳，总想自己做点什么？可是做点什么呢？她还没想好，或者说还没成形。

偶尔去网吧，偶尔去书店，偶尔去逛街，偶尔去公园，方艳又回到了从前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