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便猛踩一阵,来到王担宝的那栋房子前。一到门口,朱雨深就发现王担宝坐到门前的小凳子上,似乎在发呆。他终于松了一口气。
王担宝对朱雨深的再次到来显得比较吃惊,他连忙让座,并不解地看着朱雨深。朱雨深稍作休息后告诉王担宝,他忙完了结婚的事暂且又不用上班,所以有空出来转转,会会老同学、老朋友什么的。平时也没啥空相互走动。
王担宝听后摇了摇头说:“兄弟你去别的地方会会人也就算了,老往我这个半死不活的人这边跑不是浪费你的时间吗?”
朱雨深说:“看你,讲的什么话?你现在不好好的吗?不过我真的没想到你那天竟然也来参加我的婚礼,我感动啊。”
王担宝笑着说:“这算什么,朱兄弟你看得起我王担宝,百忙之中还特意看看我这跛子,我才感动啊!你结婚我去给你祝贺是应该的。”
这时朱雨深及时拿出了份子钱,开门见山地跟王担宝说:“你去参加我的婚礼,我很感激,你的这份心意我领了,但份子钱我不能收。因为你一个人太不容易了!”说着他把钱放到桌子上。
王担宝说:“你这是干嘛那天我吃也吃了,喝也喝了,也许还跌了你们新人的面子,都是我这烂腿,唉!现在你为啥把人情钱还回来?”
朱雨深拍拍他的肩膀说:“那天事也不巧。你那一桌给我那个小同事搞得乱糟糟的,让你不爽。哎,这就不说了。这份子钱,你收回去吧。就当那天是我请你吃顿饭不就成了。”
说到这里,王担宝没再说什么了,他看了一眼桌上的钱然后低下了头。好一会儿后,他说:“都怪我没用。你刚才过来看到了吧,那个小坝的工事已经结束了,钱要到年底结。之前我已经支了一些钱,我暂且也没活干了。村上出去干重活的人也不愿带我一起去。等等看,再说吧。实际上,出去干活也不光是能挣钱。有活干苦点累点,但有事情串一串,比一个人在家里发呆要好。”
王担宝去给朱雨深倒了杯水,自己也喝了口。朱雨深看了一下那两个杯子,都很脏。他礼节性地用手触了下杯子。他能预感到王担宝今天有很多话要向自己倾诉,反正自己又没啥事。他和肖蓉是准备明天如果天好就去杭州玩,来时他就跟肖蓉讲过了,可能要迟点再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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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这时他放松了,看王担宝会说些什么。
接着,王担宝又是一阵叹息,然后说:“我一个真要被憋得发疯了!因为没有人愿意跟我讲话。咱们村上男劳动力基本上都到外面挣钱去了,所以家家户户都在提防着我,怕我对村上的妇女耍流氓。那些有点样子的女人自然不必说,就是那些没样子的歪瓜裂枣,平时也像躲瘟神一样躲着我。我特妈的痛苦啊!每个人都不睬我了,我还跟谁说话去?
有段时间,那个用牛把我驮回来的矮冬瓜把耕过田后的牛就拴在我房子后面的大桦树上。她在田里弄点稻草扔在旁边,让牛自个吃去。尽管矮冬瓜人狂没样子,但她就是送上门来,我也不敢跟她讲话了。毕竟她也是女人啊。我找她讲话,村上人肯定说我不怀好心,要睡她喽什么的。矮冬瓜还救过我,我怎么能害她呢?但是我跟那条牛说说话就没关系了,村上人总不至于说我要对牛做啥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