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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和他之间的那些并不复杂的事,久而久之就被人越描越黑。周围的人都把她当做了害人的女子,邻居们更是不准自家丫头跟她有任何接触。还有一些坏杆子竟然还经常当着她的面把她骂成不要脸的东西、将来送给人家,人家都不要的东西。父母受到此番打击也扛不住了,他们在外给人家骂了,回来后当然要找她发泄。
所以,自然地,她很快就退学了。退学后在家里消沉了好长一段日子。这期间竟然有人上门来说媒,说愿意吃点亏把她给定了。那些要定她的人家要么极穷极差,要么男方身体有缺陷。都摊上这样的人和人家了,自己父母还得给人家赔笑脸,弄得她好像以后真的嫁不掉了似的,要趁早把她定给人家。她气的哭了好几场。
考虑再三,她觉得自己在家乡整个混不下去了,所以小小年纪的她就孤身去到苏南地区打工。到那里后她找到了自己的族姐,经族姐介绍,她进了当地的一家服装厂。
那个厂子不大,但干活的人却比较杂。她在那里本本分分地干活,本本分分地处事。因为她是一个受过伤的人了,不想在自己身上再起什么波澜。
一段时间后,也不知怎么回事,厂里的一个北方的侉子单单看上了不加修饰已久的她。那人实在是没样子,加之人又油嘴滑舌的,是她讨厌的那种类型。在频频向她示好被拒绝后,那人竟然威胁她,说如果不答应做他女朋友,他就动刀子,让结局很惨。
这话一出,她就害怕了。那时间,她真想一死了之。但这时家里正好不断打电话给她,叫她寄钱回去。因为妹妹还刚读小学,又赶上母亲开刀,父亲得在家照顾母亲。母亲在电话里跟她说家里油都没得吃了。
她听后整整哭了一个晚上,她叹息自己的命怎么这么苦!身子都差不多快要支离破碎了,还要充当家里的顶梁柱,连放弃自己生命的资格竟然都没有!她此时真希望天上降下一名天将,来保护自己,让自己躲在他的怀中哭泣。
正好此时,本镇的在附近工地上做小工的,那个三十大几岁的老乡吴宝闯入了她的生活。吴宝打退了身材矮小的、畏琐又奇穷的北方侉子后,她只能接受老大不小还没女朋友的吴宝了。那时她觉得自己身在异乡,饱受欺凌,吴宝宛然已成了她坚强的依靠。
相处一段时间后,吴宝向她提出,要把她带回了他老家。他说,他要让他老娘以及他们村上人见识见识他在外面谈的漂亮女友,狠狠地抽那些一贯来看不起他的人、说他是老大难的人一耳光。
出于对吴宝的感激之情,她觉得自己是应该答应吴宝的这个请求的。因为如果不是吴宝的及时出现,她可能早已万劫不复了。但她心里也清楚,自己随吴宝去一趟他家,在他的家人以及亲戚朋友中亮一回相,那将意味着什么。关键是她不是很甘心将来就和他这样的人结婚过一辈子。见她不是很乐意,吴宝便苦苦哀求,并劝解她说只当是到他们家乡那儿旅游一次好了。
她想这话也对,将来怎么发展下去,自己的事还是自己做主。于是她便答应了。
那日他们先一起乘火车到市里,接着坐两个小时的汽车到了两县交界的山区,再走半个小时的土路,才到了吴宝的家所在的村庄。那是一个散落在山边上稀稀拉拉十来户人家的村庄。
吴宝曾告诉她,他上面有一个大他十岁的姐姐嫁到了江北,老头已经过世。家里平时只有六十多岁的老娘一个人过日子。虽然来之前她已做好心理准备,但和吴宝一路走过来,她还是越走越失望。
首先,这个夹了一两幢楼房的村庄太闭塞、太落后了了;其次吴宝家的房子还是青砖小瓦的老式破旧瓦房。进门后,她看到屋里又脏又乱,一个白发的脏老太婆在给小鸡的水葫芦里放水。吴宝叫了一声妈,然后跟老太婆说她是他带回来的对象。
老太听后很高兴。打量过她之后,老太忙着下厨房去了。当时她观察了一下,房子里还是泥土地平,脏得发黑;两个房间里净是破东烂西;与小房间相隔的厨房间锅、碗上苍蝇乱飞。那时节正是晚春,他家里的土隔墙上也驻满了土蜂子窝。成群的土蜂子进进出出地飞舞不断,嗡嗡地叫着。整个屋里散发着霉味和臭味。她当时强忍着不快,几乎是屏住呼吸呆在他家里的。
吴宝看着她那难受的样子,歉意地说,他们家里老底子就穷。他自己又没什么本事,只能跟在瓦匠后面做小工。钱挣的不多,有时还接不到工钱。他还好烟酒,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