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小姐,这么巧,你也在这里。”
温路尘望着她的目光,一如往常,带着温暖的笑意。
沈柒南下意识警惕地直起了身子。
他怎么在这里?
温路尘像是看穿了她的设防,抬起手,露出手背上猫咪抓挠的痕迹:
“本来想给律师事务所附近的流浪猫吃点好的,没想到自己先挂了彩,就过来打个破伤风针。”
“对了,你脸怎么了?我这里刚好有外伤的药膏,要不你拿去用吧?毕竟沈小姐的工作经常需要抛头露面的,伤在脸上,影响不好。”
他只是觉得她需要,便把药膏递了过来,什么也不问。
沈柒南无意识地鼻子一酸。
这一幕,在二楼的盛时许看来,尤其暧昧——
男女对视时,气氛中总会有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
就在温路尘前倾身子,给沈柒南递药膏的时候,他手上的公文包不慎倾洒,掉落了几张零星的照片。
都是沈柒南的照片!
照片有去年的,也有前年的。
那时候的沈柒南刚毕业进入盛氏,意气风发:有凭借自己流利外语在公开场合进行翻译接待的,有站在盛时许身边丝毫不怯、挺直胸膛的,有手上拿着纸笔、眼神晶晶亮地看着另一个方向的……
每一张都是沈柒南,但每一张都不像现在的沈柒南。
明明没有隔多久,却宛若隔世。
那时候的她眼里有光,而现在的她瘦了、憔悴了、脸上已经没有了血色,从身体到心思上已经完全做好了准备——进入生命的倒数。
温路尘捡起了照片:
“不好意思,干我们这行的,自然有调查清楚每个委托人背景的习惯。”
“沈小姐,这半年,你的变化倒是真的挺大的。”
沈柒南别过脸去,不忍再看那些照片。
变化,能不大吗……
曾经,她像仰望着光一样,默默喜欢着身边的盛时许,努力站在他的身旁,希望能和他一起发光。
可就从半年前的那一天起,她被自己父亲送上盛时许的床,从此往后,便是一段噩梦般的经历。
没完没了、每天出现的姜一嘉,在床上折磨人、下了床又冷漠无情不认人的盛时许,病重又被父亲彻底抛弃的妹妹,还有一个不断找机会伸手跟自己要钱的父亲。
她真的好累……
有好多次,沈柒南都有那么一瞬间觉得,还好,她剩下的时间已经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