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商听着心中颇是感动,继续道:“父亲,那现在呢?”
“现在?”陶谦的眼睛中有了些泪花:“现在不同了!你如今都已经是坐到了太傅的位置,应儿如今也被你委任掌管东南边境,整个徐州和江东共计十郡的土地,都尽为我陶氏所有,这大半的功劳都是你的,老夫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说到这,陶谦顿了一顿,道:“老夫也该自私一次了……为了这条老命,老夫决定归隐,和于神仙和王司徒一样,一起养心,练习丹气之道,争取多活几年……也好日后看着我的儿子,在这个天下是如何称雄的!”
听了这话,陶商在一瞬间,感到胸中的骤然涌出了一股沉甸甸的责任感。
终于,自己要成为家主了吗?
“父亲放心,孩儿一定不会让你失望的,在这个群雄逐鹿的天下,孩儿一定会拔得最终的魁首头筹!”
陶谦欣慰的点了点头,突然话锋一转,道:“孩子,话虽然是这么说,但这个乱世人命不如狗……老夫希望你、希望你……”
说到这的时候,陶谦的语气有些抽噎,眼泪止不住的往外流。
“如果真有那么一天,我儿争不过袁绍,曹操,刘表……或是吕布,孙策那些人的时候,孩子,老夫希望你不要执拗,投降也好,归顺也罢,徐州或是金陵,咱们都不要了也无所谓……爹只希望你能活着……”
这话说出来,犹如撞钟一般,狠狠的撞击在陶商的脑海中,让他久久的不能平静。
不要土地,不要城池,不要身份地位……只要我能活着,这或许才是一个父亲真正的情感,真正的期望,真正的肺腑之言吧?
陶商伸出手,紧紧的攥紧了陶谦的枯槁的两只老手,肯定的道:“父亲,孩儿答应你,我和弟弟一定会好好的活着,一定!”
……
兴平二年,公元195年,徐州刺史陶谦,往范县上表辞官,引咎而走,急流勇退。
而陶商则是得到了陶谦的全权委托,并征得天子许可,坐领徐州牧。
消息传到河北之后,一向自信满满的袁绍,骤然之间居然抑郁了。
眼见袁绍闷闷不乐,其麾下谋主逄纪随即劝慰。
“大将军,陶谦老儿也算是一方枭雄,坐领徐州七年,也算是大将军的敌手,如今他身体不佳,无法继续理会州政,对于大将军来说,可谓是去了一个劲敌,何期大将军不喜反忧,愁容满布,属下着实是不能理解。”
袁绍长叹了一口气,道:“陶谦老儿,有何惧哉?可虑者,陶商也!如今徐、扬两州大部土地皆为此子所据,东南半壁江山坐落其手……这小儿天生狡诈,偏偏面对世人又是一副君子之态,几乎是骗尽了天下的百姓,诚可谓袁某之大敌也!如今他接了陶谦的基业,东南政令皆出其手,若是不尽快剿除,久后必成气候!到时候就不容易对付了!袁某岂能不忧?”
逄纪呵呵笑道:“近三年来,大将军尽心尽力的发展冀州和并州,无论是兵马还是粮草,皆是与日俱增,非昔年可比,放眼天下谁人可敌?陶商虽然占据东南,但扬州南部,大部分的郡县皆乃贫地,人口稀疏,陶商纵是再强,却也不必放在心上……可虑者,唯金陵和杭州之富庶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