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处此刻,麴义的冀州兵与韩浩的泰山兵已经从密林中蜂蛹而出,直奔着正在劫掠河东军兵械的匈奴骑兵冲杀而去。
泰山兵的悍勇自不必说,但麴义麾下的兵马精锐程度,也是远远的超出了众人的想象。
麴义所训练的士兵,很明显非常熟悉骑兵战法,他麾下的兵将以骑步混杂为中军,另有两千强弩军分别安置在中军的左右两侧,快速的向着匈奴骑兵推动而去。
正在劫掠的匈奴军很快的就发现了麴义军的动作,急忙调转兵锋,向着麴义军的方向冲杀而来。
在双方还没有正面接触之时,麴义中军两侧的强弩兵就已经开始发挥出了重要的作用,在两方未至数十步时,这些训练有素的强弩兵居然同时驻步,一边齐声大叫口号,一边将手中的强弩齐发。
两翼上千的强弩雷发,无数的箭弩直接射入匈奴的兵阵中,所中者必倒!
一时间,匈奴人庞大的骑兵队人仰马翻,阵势顿时大为混乱。
密林之中,徐荣面具下的独眼骤然发射出了精光,口中啧啧赞叹道:“好厉害!这麴义居然如此深谙破解骑兵的战法,其麾下强卒竟能有如此控弦之力!别说是这支匈奴流寇了,便是西凉铁骑在此,面对此等精悍的弩军,只怕也讨不得什么好去!”
陶商暗叹口气没有说话。
徐荣的眼光确实独到,历史上的麴义便是凭借着其麾下独有的弩步合战之法,在河北硬生生的用“强弩”射垮了公孙瓒纵横北地的白马义从,可以说没有麴义,就没有袁绍战败公孙瓒一统河北四州的辉煌!
“看这种战况,肯定是不会输的了。”陶商摸着下巴,仔细的揣摩品评。
徐荣点了点头,赞同道:“着实是想不到,麴义的兵马居然如此善战,按照这个打法打下去,不消一时半刻,匈奴骑兵必溃,我们的兵马若是前往相助,倒是显得多余了。”
“那依照你的看法,匈奴人若是败退,当往何处而去?”陶商挑了挑眉,笑着问道。
徐荣一指河畔战场对面的一处峡谷,道:“匈奴人此刻被麴义和韩浩三面夹击收剿,若是溃逃,最快捷的退路应该是那条谷路!”
陶商点了点头,道:“好,咱们从侧面越过战场,去那里等着他们。”
徐荣不是很明白陶商有什么企图,这场战事的大局已定!这个时候,去匈奴人败退的道路上捡漏有什么意义吗?
按照这种战况发展下去,徐荣甚至怀疑还会不会有匈奴人活着从战场退到那里去。
迎上了麴义略带疑惑的目光,陶商微微一笑,摇头道:“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碰碰运气而已,若是真碰不上,也无所谓。”
“你到底想碰什么运气?”
陶商沉默了一下,方才幽幽的言道:“我想碰的运气,是看看能不能遇到那位匈奴小王子。”
……
……
陶商的五百兵马,乘着战场中的麴义和匈奴人激烈交战搏杀之际,暗中偷渡到了那处被徐荣称为匈奴人最有可能会撤退的峡谷道上。
陶商命令徐荣将兵马安置于道路上的一处险要两侧,并布置绊马索和绳网,只等匈奴残兵的到来。
其实匈奴人能不能有残兵,陶商说不准,而他想要见的那位王子于夫罗,能不能活着,陶商也说不准,即使能活着,也未必就会像徐荣说的一样,一定会奔逃到这条道路上。
但陶商就是想碰碰运气!
将五百兵马安排布置大概有小半个时辰之后,峡谷道的另外一头,突然响起了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响。
但见约有三十余骑的匈奴骑众正向着峡谷深处急促的逃窜而来,他们当中很多人都是浑身浴血,有些身上甚至还插了弩箭,显然是受伤不轻。
陶商在远处遥遥望去,嘴角露出了一丝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