瓢泼大雨泼洒在身上,眯的人睁不开眼,卫元庭走在雨帘中,沉默不语。她知道自己今日冲动了,若非陛下仁慈,整个卫氏都会受到牵连,但她没办法看着陛下这样颓废下去,也不能看着陛下放着一张好牌不出。
徐名越懂她,没有责备也没有开解,只是安静的陪在她身边,凝着她冷峻的侧颜,替她复盘今日之险。
雨水顺着下颚落在身上,双脚走过的地方已分不清是雨水直接浇湿,还是由身上落下的水打湿,朦胧的视线中是高耸的朱红宫墙,卫元庭抹了一把脸,对徐名越道,“徐开怀。”
徐名越回首见她立在原地,退了几步,来到她身边,半晌见她没有再说话,便回答,“我在。”
“我为殉情跳崖时,你为什么不顾一切去救我?如果我死了,你会不会很难过!”
没想过她会突然问出这个问题,徐名越盯着她倔强的眸子,双手扣紧她纤弱的肩膀,大声道,“会,我当时想,如果我追不回你、救不了你,我也不活了,陪你一起死!”
得到答案的那一刻,卫元庭似是终于明白了陛下对薛川为何如此执着,她挣开徐名越的手,朝着侍卫廊的方向猛地跑了几步,但当她看到滂沱大雨中忙碌匆匆的宫人时,双腿似突然被注了万斤重般停了下来。
她理解陛下,可秦国万万百姓呢?朝臣呢?历史呢?她不能允许陛下因为这件事被称为昏君,她不能助纣为虐!
“卫小妹,回家吧。我送你回去。”
“不,送我去你府上,我要见你爷爷。”
摇摇头,徐名越拉着她向宫门方向走了几步,才道,“陛下刚下令不准你插手薛川的事,并将这件事交给了爷爷,你此时应该避嫌,不能去我家,甚至在今晚之后、我爷爷将调查结果呈给陛下的这段时间连我都不能见,以免被陛下猜疑。至于与爷爷联手调查花郎,也得在官邸才行,私下不能见面,你明白吗?”
“可是……”
“等陛下将查处的权利变更给爷爷后,那些交给你的证据和文书,自然也会出现在爷爷的案上,不是吗?”徐名越掏出湿漉漉的帕子抹了抹她脸上的水,“走吧,我送你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