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念心里清楚,谢谨闻也就是看着硬气。
细说起来,她们的开始并不体面,就像当初的沈渡与江陵县主,初入宫的舒太后与先帝,甚至崔红绣与姜默道。
他反应过来,便知道分离是必然的。
她不求谢谨闻接受这个结果,只告诉他自己为何一定要留在苏州。
她在那里打拼过,也扎根了。
尽管这一生,没法长成如他一样的参天大树,可毕竟寻到了最合适的土壤,足以长成满意的模样。
马车停在暂居的府邸前,姜念缓缓吐出一口浊气。
“大清早跑出去,早膳吃过了吗?”有男人在车底下伸手扶她。
对上他清俊眉目,姜念无意识弯了眼睛,“可不就等着你给我备。”
韩钦赫并没问她去做什么,她却主动捏了荷包出来,“昨日把我的宝贝落下了,这不立刻去找了。”
小玩意在跟前晃了又晃,男人神色明朗些,说:“算你还有良心。”
“后日就是你生辰了,”她任人牵着手往里走,问他,“你有什么想要的东西吗?”
韩钦赫便转头看她,一副“你明知我想要什么”的神色。
又顾自转回去说:“你看着给吧。”
姜念落后他半步,窥见他白皙的耳根微微泛红,上挑的眼尾笑意更浓。
萧珩白日就回去了,还是暂居宣平侯府,于是这府邸只剩了她们两个。
夜里听人说要“好好谈谈”,韩钦赫忽然又心里没底。
姜念这人什么做不出来,她把三个人都劝回去了,也未必就会留下他。
再转念一想,若非要正经跟自己好了,她把那三个赶走做什么。
正胡思乱想着,已被她推到圆桌边坐下。
“我先说了?”
男人迟疑点头。
姜念便说:“虽说你家不止你一个儿子,可毕竟你父兄都在京里,往后要你长居苏州,过年我也没法陪你回来,你想想愿意吗?”
韩钦赫这才正经看她一眼。
随即说道:“这不是大事,我们家祖籍在南边,就连我娘都葬在南边,我们不回来,就叫家里人回来好了。”
“再说我爹年纪大了,在内阁又还能做几年。”
姜念认真点头,这道坎便算不得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