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眼光扫落,不等看清伤处,便被她光裸的肌肤刺了一顿。
他只得蹲下身,替她拢好衣襟,再剥开伤处那一点,检查过没有破损,才又系好衣带。
“放心,不会留疤。”
这话一听就是哄人的,这么深一道口子,叫她养了这么久,怎会连道疤都不留。
姜念却不欲多言,点头应一声算是过去了。
见她脚上只套了袜,谢谨闻顺势抱起她,放到榻上不忘叮嘱:“等它自己长好脱痂,不要着急,知道吗?”
姜念揽着他颈项,乖乖点头。
她和谢谨闻调了个头,现在她时常手脚发冷,反倒要靠谢谨闻暖床。
姜念身子瘦小,蜷在他怀里睡得正好。
听闻寻常官员只休沐到初三,谢谨闻却闲居到元宵。
她们是初七回的听水轩,元宵那日夜里,又结伴去逛了灯会,谢谨闻买了个虎头灯给她,因为她是属虎的。
姜念白日里得空,总觉着有些事该做,提笔涂涂改改,一整日都泡在书房里。
男人问她在做什么,她便说闲来无事练练字。
日子一天天过去,姜念还是寻了一日夜里告诉他:“我想月底就起程。”
男人“嗯”一声,平静到近乎缄默。
继而又说:“我陪你过生辰。”
姜念这才想起,正月二十七是自己的生辰。
十年没好好过生辰,连自己都差点忘了。
“好。”
原先以为就是两个人一起过,却不想他摆了一场小宴,把宣平侯府一众人请来不说,就连孟春烟都在受邀的行列。
年轻的妇人悄悄拉过她说:“阿赫前几日便起程了,是不是……”
姜念只拍拍她手背,但笑不语。
谢谨闻立在一丈外看她,被众人簇拥在中间,面上又溢出暖融融的笑意,平直的唇角也终于弯了弯。
姜念瞧见他,便从人群里脱身,拉过他的手要他和大家站在一起。
因着要离京,姜念十六岁的生辰礼收得贵重又实在,不是黄金就是银票,只方便她带去用。
姜念认真算了算,只要兰絮不是挥霍无度,这笔钱外加谢谨闻的打点,够她三辈子吃穿不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