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久以往,他成了一副憨傻模样。听见也当没听见,知道也当不知道,那些人道声无趣便扫兴离开。
可这土堆菩萨的性子,又让父亲不满,说他读不好书将来没出息。
进到姜家的第三年,姜鸿轩七岁,立在后园一口水井边,听说昨日有只鸟儿淹死在里头,这几日都不能喝了。
“我那时……”真要说起来,样貌憨厚的男人低下头,“那时年幼,竟有轻生的念头,旁人对我不管不问,是你牵着我的手,把我带回去的。”
说完这些,他已然心绪起伏。
可望向眼前人,却只瞧见浓浓的困惑。
齐夫人道:“怎么我一点不记得此事?公子不会认错吧。”
一壶沸水扔进冰窖,虽是意料之中,姜鸿轩也难掩失落。
“不会记错的,”他说,“我欠夫人一份恩情,他日若能报,必效犬马之劳。”
他是认真的,齐夫人却没太放在心上,毕竟自己早就忘了这回事。
就算真要报,自己的夫婿如今入朝为官,姜鸿轩尚未及弱冠又无功名在身,往后能养家糊口都算不错了。
“无论如何,还请公子日后保重。”
齐夫人是坐车出来的,姜念把人送上车,回头果见姜鸿轩藏在门内,等人起程才探出头张望。
说起来,这两人也就差十岁不到,只可惜注定成不了一路人。
采禾是个还算幸运的女人,兜兜转转总有人真心待她。
正好离得近,姜念去听水轩,把这些事都告诉了采萍姑姑。
往事不可追矣,采萍姑姑听完也只叹一声命,不想再打扰她如今的好日子。
如今真相大白,姜念了无遗憾,不得不替许家人着想,把她们送离听水轩。
她想起返乡赴秋闱的许明安,问:“不知许大哥此番,可登榜了?”
说到这个长子,虽不是自己亲生的,妇人面上也涌现欣慰,“早来过信的,说是放了榜,他排第三呢。”
姜念会意点头,考中了就好,有个功名傍身,往后就是举人老爷,许家也算小小出头了。
“那这样,我送您一家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