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呢,这些人都怎么了?
白刃窥见门口的身影,立刻迎上去。
可不等他出声,姜念手脚并用要往车上爬,吓得他立刻取了脚凳给人。
帷裳放下了,他看不清里头的情形。
“姜姑娘,是要回去吗?”
无人应答,他又问了一声。
最后还是自作主张,起程驶回听水轩。
却在半路时忽然听人开口:“放我下车。”
见过她失魂落魄的模样,白刃只能先缓下车驾。
“姜姑娘,如今形势严峻。”
“我说,放我下车。”
白刃不敢要她说第三遍,牵停缰绳,安排随行的人封锁这一里路。
马车、人流都在眼前消失。
背后是一处废弃的宅邸,大门上都结了蛛网,不知多久没经过人烟了。
可对她来说,正好。她现在不想见人,只想把自己藏起来。
靠着墙角抱膝蹲下,姜念把头埋进去,幻想自己是几步之外那座石狮子。
石狮子不会有至亲做仇敌,更不会报了仇依旧悲痛欲绝。
原以为出来再哭一场就好了,可她真变了块石头似的,麻木到流不出眼泪。
会有人着急吗?
或许会有的,可她是个自私的人,她现在只想这样躲着。
直到小腿酸胀到失去知觉,人也将在自己膝头闷死时,她忽然一屁股坐到地上,重重喘息。
一双黑靴闯入眼帘,姜念不知他何时在那儿的,又这样看了自己多久。
可当她沿着鞋尖一路往上,最终仰头定在那人面上时,读出的不是怜悯,甚至也不是同情。
而是一种感同身受的,理解。
他说:“我在这里。”
姜念也不知哪里生出的冲动,或许是在这人面前哭过太多次,太熟练了,眼泪夺眶而出,没一会儿就变为放声大哭。
这样小小的一个人,抱膝在角落里缩成一团,谢谨闻竟也恍惚了,分不清那究竟是姜念还是年少的自己。
直到听见人喊“谢谨闻”,他才如梦初醒般蹲下身,把人护进自己怀里。
“我知道,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