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改方才的刻薄样,身后女使又问:“那……县主可会‘怜香惜玉’?”
她打小跟着江陵县主,县主又是临江王唯一的女儿,自是跟她情同姐妹,也不怕打趣她一句。
“我……”
少女格外标致美丽的面上,有一瞬失神。
随即只道:“做都做了,还说什么怜香惜玉啊。”
她也欣赏沈渡那样的人,毕竟样貌才情、举止心性,那人几乎都挑不出一点错。
错就错在,此番入京父亲早已嘱咐过,沈渡这人没法招安,要让自己明面上拉拢,暗地里践踏。最好别人不敢要他,父亲也能出一口气。
她不是没使过这种手段,只是用到沈渡身上,仅罕见地生出一丝不安与愧疚。
比原定的时辰晚了足足三刻钟,今日宫宴的主角江陵县主才姗姗来迟。
众人自是不敢说什么,只遥望最上头的那两位,恰看他们会有什么反应。
而这位县主一改人后难弄的嘴脸,迈着平稳的步调对人行礼道:“太后娘娘,臣来迟了。”
沈季舟回来时面色绷得有多紧,舒太后不是没看见,可这会儿伸手不打笑脸人,她满面慈爱对人道:“平身吧,不打紧的。”
是不打紧,席间茶水添了三回,许多人来来往往去更衣,从没有异常宫宴这般混乱过。
“谢太后娘娘。”
可这位始作俑者非但不见半分悔意,客气一句之后也只曳着裙裾迤迤然入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