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珩回过礼之后便不说话,静静立在一旁。
姜念也没落座,就翻开书册对人说:“我正读到‘权篇第九’,所谓佞言、平言诸如此类,我都能读懂,唯独此处‘谀言’,我没见您批注。”
仗着门外人听不懂,姜念故意寻了个最浅显的问题。
谀言者,辞藻华丽以迷视听,显示自己智慧的同时,达到奉承他人的目的。
沈渡不急着答,反而贴近她身侧,一只手越到她身前,“我看看。”
倒是姜念有些意外,自己几乎被他圈在怀中,是从前不曾有过的亲昵。
除了第一回见面,姜念“投怀送抱”。
“所谓谀言,说得通俗些,夸人时引经据典,帝王有武功则比汉武帝,有文治便搬出宋仁宗;君主闻之心悦,臣子亦彰文采。”
他清润嗓音压得低回,珠玉一般擦过耳廓,听得姜念吐息愈沉。
“那你如何夸一个姑娘呢?”
沈渡如何不懂她,搁在她身前的手缓缓收回,沿着她指尖抚过手背,最终虚握住掌心。
姜念立刻牢牢回握了他。
又听他说:“魏晋有《洛神赋》,其中‘远而望之,皎若太阳升朝霞;迫而察之,灼若芙蕖出渌波’二句,与你最相称。不过……”
“不过什么?”姜念在他怀里扭头,渴求他的后文。
沈渡这才垂眼与她对望,“我最喜你玲珑剔透一颗心,阅过世间百态,仍愿赤忱待我。”
他低头来就自己,姜念则抬起手抚上他脸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