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来想去也没个结果,言舟起身下床去给油灯添油,刚放下手,脑海中却忽然出现了一道陌生的声音,忽远忽近,他听不真切,只隐隐约约听见“七天”“期限”之类的字眼。
不多时,那声音便消失了。
言舟扭头看向包袱,半晌,他拿着换洗衣物往内间走去,弯腰试了试水温,又好像是在确定水是不是冷的。
有点无意义。
但他还是这么做了。
要是去叫小二,难免得跑一趟,言舟干脆用符咒让水温热起来。
懒懒倚在木桶边缘,稍稍仰头,任由木板硌着后颈。
微微发疼的触感,有点上瘾。
翌日言舟醒来时,江淮景已经进宫去了,言舟按了按额角,末了又有些回不过神。
几乎是下意识的,他顺手捞起传声石,而后又想起,白泽已经两个月没用这传声石了,或许这会儿他也与他说不上话。
颇郁闷的用过早膳后,言舟就往客栈外走去。
站在繁华的街道上,言舟些许迷茫,抬头看了看前路,又回头看了看后方——没人注意到他。
“公子!”
两道不同的声音几乎重合在一起,言舟愣愣抬头看向声音来源,是站在街道对面被侍从拉住、正朝自己招手的阙云昭。
言舟于是也朝他摆了摆手。
看着阙云昭要往自己这边来,而不远处正有一辆马车过来,还不等他出声提醒,阙云昭就像提前感知到了一样,又收回了迈出的步子,扭头和旁边的侍从说了两句什么。
正好与马车错过。
“先前便听我哥哥说白及院的两位公子来过京城,我还遗憾与你错过了,在京城转了两个月,终于让我逮着你了。”小少年跑过来,轻轻拍了下言舟的肩膀,半开玩笑道。
言语间已经没了初见时的胆怯,多了几分洒脱与自信。
“你也是,来京城也不和我说一声,好歹让你俩住我们府上,省的挤客栈。”阙云昭抱着手臂,打量了一下言舟,目光落在他乌黑的头发上,“你怎么成黑发了?我记得那时见到的你和副院大人一样一头白发。”
“就不麻烦了,最迟明日,我与师兄就要回去了。”言舟无奈笑了笑,继而耸了耸肩,“为了方便。”
“不能多玩会儿吗?我们可才见了这一面诶,就连我老爹都见了你,只有我现在才见到。”阙云昭说着颇不满的低下头,气得不轻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