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白泽无奈,挥挥手示意藏锋可以先走,犹豫片刻,还是轻轻推开门。
进去时,他看见言舟坐在床上,低着头,头发软软散在肩上。不知为何,白泽莫名感觉这会儿,就连言舟身上的衣服都耷拉着委屈极了一样。
言舟也注意到进来的白泽,抬头,泛红的眼眶上仍带着泪花,就连鼻尖都红红的。
这委屈的样子惹得白泽心疼。
本来言舟一个下午,自己劝自己不要在意,白泽作为副院一定会先考虑白及院的名声。
眼泪也渐渐止住了,慢慢的也没觉得很委屈了。
偏偏见到白泽时,又忍不住哭了出来。
他也不知道这份委屈从何而来,明明是他自己没有跟着历练,是他自己害怕同门异样的目光而逃避,如今因为他的逃避丢了脸,却觉委屈异常。
“之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爱哭?”白泽轻轻拍了拍言舟的头,无奈叹气。
“因为我梦见我的族人了。”言舟不欲再提先前的事,顺手拿过白泽的衣袖擦了擦眼泪,随口说道。
“哦?梦见他们什么了?”白泽敛下眸子,目光暗下些许。
想起什么了?怕不是要恨死他了?
想起那为寻证据的每个艰苦的日夜,白泽第一次希望,若时间停留在此刻多好。
言舟不知真相,仍依靠着自己,会跟在自己身后喊师父,会笨手笨脚,但也不缺努力。
“我梦见,幼时与我阿爹顶嘴,被他罚跪在祠堂,阿娘劝他,阿兄说替我受罚,阿姊也叫阿爹消消火……”
那是他对族中仅存的记忆之一,其余的都模糊不清,关于灭族一事,他只记得,被阿娘放进了木桶里,再后面的,他就想不起来了。
“是吗,听着,你族中之人,都颇宠你。”
“……那是之前,梦里,我没与阿爹顶嘴,想来也是,那板子都挨了,再争辩也是没有意义了。”言舟一边说着,手不由自主揪起白泽衣服上的银杏叶挂坠把玩。
“副院大人,要下来一起吃吗?还是另点些送上去?”
门外,敲门声传来,而后是江淮景的声音。
“我会下去,不用麻烦了。”白泽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