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已残,卿云由宫中回到公主府的时候,天色已经不早了,心里想着太上皇的话,浑浑噩噩地回了屋里。
“卿卿,你回来了。”
甫一进屋,就传来了丰绅殷德的声音。
卿云一惊,拍着胸口,皱眉道:“你怎么还在府里?”
丰绅殷德走上前,笑道:“车马早已备妥,我等着与你同去静宜园。”
看了他半晌,卿云搭下眼皮,“也罢,时辰不早了,走吧。”
两人在车上相对而坐,丰绅殷德瞧着卿云愁眉不展,只以为是太上皇对她起了疑心,便小心问道:“太上皇说什么了?”
可他哪里知道,她满脑子想的都是和他的事情。
好似被人看穿了心事,卿云回过神先是一愣,旋即又敷衍道:“皇阿玛能说什么。”
丰绅殷德这才放下心,“那便好。卿卿,这次事情就算是过去了,以后可万万不要再如此行事了。”
卿云这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是三阿哥一事,顿时来了火气,瞪着他说道:“我说了,我做什么,你不要管。”
丰绅殷德本想着难得今日卿云肯听他说几句话,便想着再劝劝她,却不想惹来了她的火气,他也只能悻悻地闭了嘴。
承乾宫院内,悠可哄着绵恺在一旁玩着,兰馨和梧媛围坐在石桌旁,挑选着刚从树上打下的槐花。一院的主子奴才嗡嗡嚷嚷,好不热闹。
梧媛手上没闲着,低头笑道:“今年御花园的槐花开的极旺,姐姐倒难得有兴致收了这许多来。”
兰馨也笑道:“倒也不是我突发了兴致,槐花既可入药入膳,总好过白白入泥,我们也好打发打发时间。”
梧媛将已经分好的槐花和花蕾叫人拿了下去,“姐姐当真是闲不下来,若叫妹妹说,单就顾着一样,都是难得,偏姐姐,又是槐花酒,又是槐花蜜的,两下惦记。”
兰馨抬眼笑睨了她一眼,“瞧你说的,这槐花是守淳和信保打下来的,又是其静和身静收到箩筐里的,现下又有你陪着我将它们分开,我哪里就费了什么心思呢。”
梧媛淡淡一笑,两颊处的梨涡浅浅浮现出来,竟比眼前的槐花还要干净,叫人挪不开眼。
信保听了这话,忙躬腰上前,笑嘻嘻地道:“主儿既提了,奴才就斗胆向主儿讨份恩典。”
兰馨侧头好笑地看着他,“你说。”
信保憨笑道:“等这槐花酒开翁的那天,主儿能否赏奴才一杯,叫奴才一饱口福,也好讨个彩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