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璘颔首,望着阶下一众人,扬声道:“前些日子三阿哥在府上遭了毒手一事,你们也该都知晓。今日本王叫你们来,是想叫你们把初九初十两日,出府做了什么,去了哪里,又见过谁,仔细说明,也好力证了自己的清白。”
说罢,就指了第一排左手边的一个人,道:“就从你开始。”
那人上前,躬身回道:“奴才是南花园的花匠,初九那日曾奉旨出府前往圆明园学育牡丹新种,路上并未见过旁人。”
永璘颔首,圆明园每每培育出了新种,都会遍邀各王府的花匠前去观赏学育,此事他是知晓的,便又指向旁边一人,“你说。”
“奴婢是张格格房里的,格格那日清点陪嫁首饰,见一镯子上的攒金丝有些松动,便叫奴婢拿出去找金匠修紧。”
永璘追问道:“找的哪家的金匠?”
“是京城里最出名的满堂珠宝铺。”说着,又道:“奴婢除了见过掌柜外,便再未见过旁人。”
知道满堂珠宝铺原是承宇手下的生意,该不会和宫里扯上什么,永璘便也没再细问,直接到了下一个。
彤馨躲在院外,听着里面过筛子似的询问,“空口无凭,怎知他们说的是真是假。”
说着又问向锦儿,“这些人出府可有时辰记录?”
锦儿点头,“该是有的。”
“你去门房把登记簿册拿来,测算了脚程,比对了时辰,便可知真假。”
“是。”
锦儿一去一回,院中已然询问了大半,此刻正是一位肥头圆身的男子上前,说道:“奴才是北厨房的管事,初九初十两日都曾出过府置办菜品。”
永璘一听,皱眉问道:“北厨房不是有两人轮值吗?你怎的两日都出府?”
那男子回道:“奴才本是初九当值的,谁料初十那日老张犯了腹痛,便央着奴才替他去了。”
“去的哪条街?”
“大栅栏的廊房头条。”
那人话音刚落,永璘还未及开口再问,门房就急匆匆地跑了进来,哈腰道:“贝勒爷,周公公来了,说是太上皇有口谕。”
永璘一刻也不敢停,急忙站起身,快步向外走去。
院中的众人也都向正厅走去,只有在院外捧着簿册的彤馨,将那厨子抹去额头汗珠的动作尽落了眼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