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早醒来,兰馨便觉得头疼得很。听着窗外的鸟鸣,更是没来由觉得压抑烦闷。
在宫里实在坐不住,便带着其静去了延禧宫。
“这样滚烫的茶水拿来给我,作死吗!”
还未进延禧门,里面就传来了荣琴的骂声,旋即就是打碎茶盏的声响。
兰馨不悦地皱眉,斜视了一眼荣琴的方向,便向梧媛的屋里走去。
与荣琴的责骂和摔东西的喧闹杂乱声不同,梧媛这里安静地只能听见风声。
宫中这样静谧舒心的所在,怕只有这一处了,脸上不觉挂了笑意。
推门进去,只见梧媛执笔埋头在案上,眼中的认真不容忽视,甚至连兰馨进来她都没有发觉。
兰馨笑意盈盈地看了她许久,后来掩帕微咳才叫梧媛抬起头来。
“姐姐!”
梧媛满是惊喜地走到兰馨身边,“怎么来也不叫人通报一下。”
兰馨笑道:“瞧你这里安静,不愿扰了你,便自己进来了。”
说着,又走向案前,看着堆满了书桌的宣纸,说道:“又在临皇上的字啊?”
梧媛眉间的黯然是如何也掩盖不了的,“见不到皇上,哪怕临一临皇上的字,也算是尽了我对皇上的牵挂。”
兰馨收了笑意,“你若是想皇上,大可以去毓庆宫给皇上请安啊。”
梧媛低下了头,尴尬一笑,“皇上事忙,我也不好去打扰。”
说着,顿了片刻,“更何况……皇上也未必想见我吧。”
她知道,顒琰从前对她的好,无外乎是不满盛菁举荐了荣琴,更是为了冷兰馨。
如今后宫平静,顒琰和兰馨修好,她也不必日日凑到皇上跟前了。
兰馨拍了拍她的手,劝慰道:“怎会呢,咱们皇上是个长情的人。”
梧媛苦笑道:“皇上是长情,却不是个多情的。皇上钟情姐姐,这样的福泽眷顾,不是人人都能有的。”
兰馨心下不觉一疼,梧媛正当妙龄,若非伺候了皇上,待到年龄出宫就是。
若不是她为了权衡和盛菁的势力,她也不会强举荐了她伺候顒琰。
叹气道:“你这话倒是说的我伤心,你进宫不久便感到了珠帘空寂,那你可后悔?”
梧媛摇了摇头,悠悠地说道:“我父亲不过是个屡次应试都未中举的秀才,就算日后为我挑的人家,也只会是门第相当的穷苦人家。哪怕没有宫中的种种,我也不愿与一不爱之人共度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