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朗朗回头,眼眶红红的,喉结上下动了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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裘力看着眼前人,一时间有点愣神,无法理解为什么这个萍水相逢、随手帮衬一把的男孩会对自己的命运有这么深重的共情。
他看上去是那样悲伤,仿佛亲历过那一场车祸,仿佛当年几乎失明的人是他,仿佛比自己这个当事人更加困惑、心痛、难以置信......
那对乌黑眼仁里的情绪太多、太浓,裘力不能完全读懂,却不可抑制地被触动,好像心底里某些积存已久的实质被抽吸成丝,再一圈圈和男孩的心绪缠绕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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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刚刚在云层之下,在被郭克己的来电摁下暂停的那个拥抱里,他很想告诉邱朗朗:他真的很喜欢和他在一起的日子,甚至已经不太愿意回想自己一个人时的生活。
那种感觉就像是一艘船在无数波涛翻涌的暗夜后终于靠了岸,又像是疲惫奔跑后摊开身体躺在在阳光和煦的草坪上。
他难以抗拒。
只是,他心里始终有个结,如果想不透、解不开,他便不能全心全意地把自己交付出去,更无法坦然接受邱朗朗这份掏心掏肺的爱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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裘力时常觉得邱朗朗有超乎年纪的老成:心细、谨慎、熨帖;懂的多,想的更多;只有在喜悦或惴惴时,才表现出少年人的一面,心思都挂在脸上,不会隐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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邱朗朗从回到家里就闷闷的,准确说,从车上裘力让郭克己去查求胜开始就已经蔫了,安静地准备晚餐,沉默地吃饭洗澡。
裘力知道他在琢磨什么,和裘雨晴通完消息后的那一眼对视里,裘力就看出邱朗朗和他有同样的怀疑,况且莫随风貌似嘲讽的一句话怎么听都像是预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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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睡前,风雨不减,落地玻璃被吹得“嗡嗡”颤动。
不知躺了多久,邱朗朗忽然动了动,闷声问:“哥,能不能抱我一下?”
裘力喉结滚动,对着天花板无声地叹了口气,然后,他伸出手臂,紧紧拢住了邱朗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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