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慧说刚刚打了溶栓针，怀疑是脑中风，但问题应该不严重，已经约了加急CT，张怀跟许丹去找人办理住院手续去了。

李慧的情绪已经恢复如常，表情淡淡的，言语理性而简洁，除了眼皮红肿，几乎看不出不久前曾哭到失声。

裘力想问问发病时的情况，看了眼抱臂而立的裘望东，又抿紧了嘴唇。

?

静默间，老爷子悠悠转醒，看见裘力，拗出个笑：“来给我送终了？”

这是只有裘力和邱朗朗知道的玩笑，可他俩谁也笑不出来。

不过，裘力想，还能开玩笑，至少证明情况的确不算太糟糕。

?

许丹在人民医院检验科干了几十年，拍片入院一路畅通，半个小时后，老爷子被送进VIP病房。

终于输上液，踏实下来，爷爷忽然问：“雨晴丫头呢？”

“盯店呢，我看您没大事，就没给她打电话。”许丹调节滴速，平静回答。

爷爷看着许丹低低笑了声，说：“亏得你今天值班。”

许丹没作声，垂低眼眸帮他盖好被，回身对裘望东说：“商量下谁陪夜，我去找个护工。”说完，她头也不回地走出病房。

裘力看着她的背影微微皱眉，可又说不出哪里不对劲。一偏头，留意到一直咬着嘴唇默不作声的邱朗朗也正望着许丹消失的方向。

许丹的态度似乎太过风淡云轻......

“让慧慧留下吧。”爷爷说，看向李慧，“不让她留她也不放心。”

李慧淡淡瞥他一眼。

?

爷爷轻咳了几声，转向裘望东，缓缓道：“老大啊，你给我找家疗养院吧，等出了院我就住过去。”

“爷爷！”李慧失了淡定，两步就靠近病床，目光里满是疑惑和怨怼。

老爷子轻轻一扬手臂，截住她尚未说出口的话：“我这身体一天不如一天，待在家里指不定哪天就又闹病，弄得你们都不得安生，疗养院有急救设备，有什么问题方便随时应对。”

余光里，裘力留意到裘耀祖和裘望东短暂地对视了一眼。两人都面露吃惊，但同时似乎又对这个提议挺满意。

“行啊，”裘耀祖立刻开口，“钱我出，给爷爷找最好的。”

老爷子微笑着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