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裘耀祖年年换新车,求胜的分红却一年比一年少!”
裘力站起来给邓清华满上啤酒,又用眼神询问詹礼悦,詹礼悦遮了下杯子,裘力也不劝,坐下给自己倒满,才平静开口:“最开始因为没办遗产过户手续,后来又因为忙盛山重工的业务重组,求胜那边我一直没太上心。”
拇指缓缓划过杯壁上的水珠,裘力回想了片刻,继续道:“前年,新厂那边立项,投资大,我当时想,撑到求胜年底分红就能好些,可结果拿到手的钱少得可怜,股东财报也非常粗略。我书面申请查看具体的收支明细,被拒了,说是只有常务董事才有资格看明细账,我这才察觉出不对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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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喝一口啤酒,盯着杯口细小的泡沫,自嘲一哂:“除了大伯和爷爷,整个求胜我是第三大股东,却没有查账的资格。”
裘旺西有遗嘱,股权全部留给了裘浅山。而裘浅山意外离世,第一继承顺序里没有人,裘力和爷爷两个人作为第二继承顺序中唯二的合法继承人,平分了裘浅山名下剩余的股份。
“接下来,我以股东名义申请进入董事会,被那边来来回回各种理由拖了几个月。”
詹礼悦接过话头替裘力说下去:“后来就出了邱瑞泉那破事儿,仲裁那边的熟人说,邱瑞泉本来是要去法院起诉盛山,被法院打发了,让先走仲裁流程,不服裁决后才能起诉。当时我们都懵了,虽然是辞退,但真是仁至义尽!没一丁点儿对不起他的地方啊!原来是特么收了裘耀祖那逼的钱,给裘力添堵!”
邓清华点点头,手指一下下轻敲桌面,半晌,他问裘力:“现在什么打算?”
烧烤小哥快步过来,端上一大盘烤串、鸡翅和羊腰子。
“先吃,都累一天了。”裘力递给邓清华一个鸡翅,淡淡道,“边吃边聊。”
“对,先补补。”詹礼悦欠嗖嗖地给邓清华拆了个腰子。
邓清华睨他一眼,詹礼悦立刻把腰子夹回到自己盘子里,用眼神说:那我补,你丫别后悔。
裘力看在眼里,浅浅勾了勾唇角。
山哥去世后,他很感恩詹哥愿意留下来继续帮自己,可要说詹礼悦留在西胜全是为了盛山,他一百个不信。
“不是,裘耀祖是缺心眼儿吗,他怎么敢直接用自己的关联公司往邱瑞泉的账号里打款啊?”詹礼悦举着根竹签子,忽然顿住,“这里边儿没什么猫腻吧?”
裘力摇头:“这事我琢磨过,首先,邱瑞泉跳楼大概是觉得自己活着是孩子的拖累,但他的死对于裘耀祖来说,绝对是个意外。”他没怎么吃东西,剥着毛豆小口喝啤酒:“第二个意外,是邱朗朗会质疑银行卡里这两万块钱的来路,并主动把这件事告诉了我。”。
话音一落,三个人都静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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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真有人嫌钱多!”詹礼悦用自己的茶杯碰了下裘力的酒杯,“这孩子不是一般人。一般人哪会管钱来路正不正,先装进兜里再说。”
邓清华伸筷子的动作忽然顿了下,沉吟片刻,挑眉对裘力说:“这小孩是挺有意思,还挺能沉得住气。你找过我之后我才把前因后果联系起来。话说他爸去世时,他可没跟办案民警提过这笔钱的事。”
“我也问过他,”裘力喝了口酒,道,“他说当时以为是他爸赌博获利,不想节外生枝。”
“可你说他根本没动过这笔钱,所以他显然不是为了贪下这两万块钱。”邓清华敏锐追问,“那他怕节外生什么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