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传闻这个盗羊贼是白狼之子。”
“白狼?”女子疑惑地从马车内走了出来,一袭华丽的玄色官袍衬得五官平庸的她英气逼人,仿佛她生来就是高山而非溪流,于群峰之巅俯视平庸的沟壑。
才华与胆识让她从辽元男子中脱颖而出,她的魄力不止于此,她的富贵也不止于此。
萧菱定睛望向不远处的人群,一头巨型白狼的身影在弱小的人类中间显得格格不入,奄奄一息的男孩被白狼护在身下,他的怀中还抱着一只已经咽气的小羔羊。
白狼龇牙咧嘴的瞪着牧民们,鲜血的气味令它无比亢奋,低吼的警戒声中毫无半分退让之意,就这样,一狼一人一羊对峙着一整个小型部落。
这白狼莫非是...月牙?
萧菱带着一行人朝着白狼靠近,仆人们受不住狼王的压迫感,纷纷拉住她,不让她继续靠近了。
“月牙?”萧菱试探性的叫了几声,察觉白狼有了反应,于是欣喜的跑到月牙跟前,用君奚语说:“是我啊,我是织锦罗,林靖玗和奚方池是我的恩公。”
月牙智商极高且听得懂君奚语言,当它听到林靖玗的名字时,凛冽的眼神渐渐变得柔和了起来,墨绿色的狼眸对上了墨绿色的瞳孔,它的眼眶中浮起了水雾,震耳欲聋的低吼声变成了“嗷呜嗷呜”的撒娇声,好似在向她询问这么多年了,主人到底去哪儿了?究竟还要不要它的?是不是在外面有新狼了?
牧民们瞠目结舌,怪不得能当大官,居然还会说狼语?他们走不出部落还是有原因的。
“萧林牙,可汗还等着您回去掌笔呢。”僮仆茑萝用辽元语催促道。
她侍奉的主人是一名来自江东之地的女子,南人能够在辽元国做官本就罕见,就更别说一名南人女子当近侍林牙了。
虽说主人任职翰林都林牙,掌可汗文翰之事,然而,可汗未设北面都林牙,直接授权她起草文书、诏令,乃至圣旨。
面对可汗如此厚爱,她向来循规蹈矩、计日程功、案无留牍,可如今为了一个盗羊贼,延误了进宫的时辰,万一可汗怪罪下来,将会功亏一篑啊。
“茑萝,可带有银两?”萧菱微微别过脸问。
茑萝明白了主人的意图,立即从腰橐里掏出一锭金子递给她,依照目前的消费水平,这锭金子够买十个牧民的人头了。
萧菱接过金子走到年长的牧民跟前:“这些钱可以让你们放过白狼和男孩吗?”
她深知牧民们都是文盲,咬文嚼字的语句无法起到沟通作用,只会瞎耽误功夫,还是浅显易懂的话更实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