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拾柴火焰高,
这一番番的吹捧下,
戴洋都有一种飘飘然的感觉。
但好在,
职业骗子的根基还在,
他清楚的知道卦能通神,
和妖言惑众,
是一个意思。
说到最后,
还没忘了向大家推介,
王导的两个兄弟——
王颖、王敞。
戴洋礼尚往来的鼓吹了一番两兄弟后,
很有眼色的下邳太守刘遐问道,
“国流兄说了这么多,
遐一介粗人,
也听不懂这么多的颂啊,赋啊,
咱就问一句话,
武冈侯的这两位兄弟,
可比今天在场的何人?”
戴洋一愣,
这话要是从哪个台阁尚书嘴里说出来,
他一点也不奇怪,
但在这么一位,
喝酒还光着膀子,
脚丫还踩在案上的武人,
居然垫出了这么平稳的话,
这就不得不引起他的注意了——
而,
这也是他的本职工作,
替王导探查朝中大臣的底细。
戴洋不自觉的眼神瞟向王导,
只见王导正和两人说得火热,
看那个场面,
周围没人敢靠近,
就知道是太保司马羕和司徒荀组。
王导也感到有目光投来,
微微一回头,
迎上了戴洋的目光,
轻轻的举举杯,
就传递了戴洋想要的答案——
是时候了。
戴洋接到信号,
说道,
“刘太守,
各位大人自有芳华,
下官不好做比,
非要说个高低的话,
茂明兄(王敞的字),
有知人之明
可比之温太真,
茂仲兄,
有待人之诚,
可比之邓伯道。”
戴洋话音一落,
配合演出的两大影帝就登场了,
温峤、邓攸端着酒杯就走了过来,
温峤看自己超过了邓攸,
又主动往后退了半步,
邓攸一看,
也忙闪身和温峤齐肩而行。
温峤看向邓攸,
说道,
“刘太尉常和下官谈起洛阳人物,
以邓侯为兄长,
晚辈实不敢和邓侯齐肩。”
邓攸也拍了拍温峤的肩膀,
说道,
“我早就听说,
刘太尉有二甥一侄,
都是人中之龙,
今日一见,
果然是一品的人才。
将来必定是位列三公,
能和太真这样的青年才俊并肩而行,
已经是老夫的荣光了,
怎么还敢倚老卖老?”
温峤也不怯阵,
说道,
“晚辈虽见识短浅,
但也知道畏德不畏威,
晚辈敬的是
邓侯去子留侄的道义,
不是邓侯江东首郡的官帽。
春秋大义,
德字先行,
还请邓侯莫再谦让。”
邓攸一愣,
嗯,过瘾啊,
和聪明人说话,
如饮蜜水。
接着也说道,
“太真知我义气千秋,
我又岂不知太真忠贞无双?
自古忠孝两难全,
太真为忠弃孝,
从来忠义并行,
我敬得是这份忠诚,
不是温司徒(温羡)的侄子、刘太尉的外甥。”
温峤一看,
火候差不多了,
没有继续相让,
但还是侧了半个身子,
说道,
“既然邓侯抬爱,
晚辈不敢推辞。”
两人来在戴洋面前,
邓攸先说道,
“国流兄,
我这人说话,
向来耿直,
听人说谁和我等量齐观,
我定要自己来分个胜负,
还请国流兄见谅。”
温峤也在一旁帮腔,
说道,
“三晋之客,
自来耿直,
有什么讲什么,
邓侯出平阳,
晚辈自太原来,
倒是要见识见识,
是不是龙兄虎弟。”
戴洋暗自佩服,
赫,
要不然人家温峤一过江就成了太子心腹哪,
你看人家这话说的,
多漂亮。
赞叹一番后,
戴洋开口说道,
“但不知太真想怎么个比法?”
温峤看了一眼旁边的乌程令顾飏,
说道,
“君子之争,必也射乎?
我听说顾令从余杭的山里,
请来了一位隐士郭文举,
传闻他独居深山,
不避虎豹,
超脱世俗,
已到了返璞归真的境界,
现也在此园中。
不如就请顾令请这位隐士过来,
大家品评一番,
岂不合了圣人教诲。”
顾飏一听,
罢了,
之前自己还不服气,
大家都是名家子
顾家还在江东经营了数代,
凭什么他一个刚刚渡江的年轻人,
就扶摇直上,
成为了建康最炙手可热的新星?
各路名士争相结友,
就连太子也折节下交,亲自登门。
前不久,
趁着西园竣工,
小主,
他给王导请来了郭文,
估计着王导自己都快忘了,
但这位和他没什么交情的温峤,
却还能记得这般清楚,
这些自己输得就不冤枉了。
顾飏想通了这点,
连忙说道,
“文举生性率真,
在山里又野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