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饶命——!”

“月韶,你不得好死——!”

“不要杀我——!”

“呜呜呜,救我,谁来救我——?!”

月韶全身发抖,只觉得时间过得如此漫长,而裴懐在殿中弑杀的癫狂笑声响彻天地,叫她一辈子刻骨铭心。

过了许久。

“开门。”

裴懐闷闷开口。

月韶缓缓瘫软在地,不再堵门。

裴懐从里头一脚踹开,大跨步走了出来。

月韶抬眸间,望见身侧这人背影前所未有的高大伟岸,而他一席破衣尽数被鲜血染尽。

手中仅握一根尖利的桌腿,放眼望去,后背所及之处,殿中倒了一片无声无息的尸首,皆死状惨烈。

裴懐仰望天空,长吁一口浊气。

他遍布血野,唯一双眸子神采奕奕。

片刻后,裴懐似回过神来,蹲到吓傻了的月韶面前,笑道:“张嘴,啊。”

月韶上下牙齿打颤,乖乖张嘴。

裴懐从怀里掏出一粒雪白色的东西,指腹推着送入她口中,并随即逼着她吞下。

当见到月韶喉骨滚动一二,才满意地说:“今后,若敢叛我,便叫你即刻毙命。解药我每月会给你一回,不服用你就会七窍流血,痛苦而死,可不比那个欺我的阉人死得轻松哦。”

见月韶呆呆愣愣地点点头,裴懐很是满意,用沾了血的手轻拍了拍她的脸颊,留下五指血印。

“刚才那阉人说什么来着?哦对了,打杀宫人非同小可,如今我这个废弃的皇子可是杀了一大片呢,月韶,你说,接下来该怎么办呢?”

月韶似被点了一下,连滚打爬。

“奴婢……奴婢去上报,奴婢层层上报!”

裴懐见月韶跌跌撞撞跑出冷宫,这下周遭除了死人,就剩他自己了。

他终于如释重负,抛开那沾满鲜血的桌腿,整个人大咧咧躺在地上,望着天,呵呵笑了起来。

他想,月韶真是蠢,那根本不是什么毒药。

若真有毒药,他早就自己吞了一了百了,才不要忍受他们多年欺辱呢。

那啊,只不过是他掰下一角,搓成丸的糖蒸酥酪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