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女俩背影渐行渐远,漫步在雪地里,朝着自家轿辇走去。

“父亲,阿弟大了,不要再似小时候一般对他如此严厉,男儿郎的在外也好面子。”

“皖儿,你是不知道,那小子在你离席后……”

“好啦,我省得,我都省得……”

“哼!”

*

天上的烟花一朵朵炸开,盛华雪夜下,苏重朗在雪地里慢慢走着。

苏父看出他无心待在宴席上,等到承帝站起来携众臣准备登天鼓楼时,他就被苏元明呵斥回府。

苏元明也是怕,怕他再和太子待在同一片天地下,又要忍不住口出狂言。

虽然承帝英明,太子狂悖有错在先,但到底是臣子,怎能容忍苏重朗再三冒犯?

为了不让阖府上下陪着苏重朗的冲动送命,苏元明冷冷撂下一句,滚回府抄书,就紧跟在登楼大队身后,匆匆离去。

苏重朗抬手搓了搓鼻尖,无所谓地嗤了一声,转身离去。

此时天鼓楼已传出第一下击鼓声,也不知道阿姐回去了没。

不过这已不是他能左右的了。

虽然被勒令回府,苏重朗眼下独身一人却不紧不慢,他一边欣赏着漫天飞雪,一边背手慢行,端得一个风流倜傥,很是自在。

然而走着走着,他却总觉得有些不对。

身后不远处,总有一道脚步声,尽管已努力放低声息,却还是逃不过苏重朗的耳朵。

没办法,那窸窸窣窣的声响,他实在很难忽视。

苏重朗装作不知,忽然加快脚步,随即转身拐入一道暗角,整个人立时消失不见。

裴文月本也就无心这一切流程,若非今夜为再见苏重朗,她是决计不会现于人前的。

苏父赶走苏重朗时,故意隐于人后,原本没谁注意到。

无奈裴文月从头到尾的目光都暗自追着苏重朗不放,一切都被她看在眼里。

见苏重朗转身离去,裴文月屏退卿卿,捏住袖中他的暖玉,略微一想,随即提着繁重的衣裙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