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皖等了半晌,见他没有再说话,于是有些迫不及待。

“怎么样,甜吗?”

裴懐拢了拢身上的披风,抖着唇,哽咽着一点点吃完第一块糖蒸酥酪。

“甜……”

苏皖没察觉到他的情绪波动,一道宫门,把许多东西都阻隔得严严实实。

她听到他的话,笑得眉眼弯弯,一双眼睛里映照着远方的灯火通明,宛若浩瀚星辰。

“那就好。”

裴懐只吃了第一块,就舍不得吃了。

他知道她瞧不见,可他还是偷偷摸摸把一整袋糖蒸酥酪重新系好,复又藏在怀中。

当温温热热的糖蒸酥酪隔着层层料子,贴紧裴懐的心胸时,他觉得有什么东西复苏了。

那是这副皮囊下,一颗重新跳动的心脏。

‘噗通——噗通——’

裴懐抬手,指尖轻轻点去眼尾的泪珠,双眸似被凤尾花染红一般,极力克制。

他想,他自今夜始,能活。

“披风上是什么纹样?”

“啊,你说那个呀。”

苏皖说,“是栀子花。”

“栀子花?”

他盯着披风的一角,上面一朵栀子花的纹式栩栩如生,生动惹眼。

“怎么,你没见过栀子花吗?”

“我……”

脖颈上一圈毛茸茸的雪白狐毛紧紧围着裴懐,他心底柔软得一塌糊涂。

“我没见过,冷宫里没有这种花。”

冷宫里,娇艳的鲜花只有枯败的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