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凉默念着,却又懒得去探究他的心理,于是在萧寒尽眼前摊开手掌:“已经不重要了,师兄。对我们而言,想来此时更紧要的,是行该行之事。”

该行之事,就是劈开身旁的这一口巨大的参玄梵钟。

深长地吸了一口气,萧寒尽胸腔起伏,压在心头的惊疑依然无法平静,将催晓刀放在余凉掌中时,他顺势握紧了她的手,两人虎口交叠处,是常年握剑养成的老茧。

萧寒尽一时不愿松开,唇齿间挤出几个字:“为何会是你?”

他话未说尽的,是不愿自己的师门跟这些事扯上关系,以及更复杂的心思深藏于心。

可余凉哪懂萧寒尽这些弯弯绕绕,只觉得事已至此,纠结无益,该干什么便干什么好了。

“说来话长。”余凉敷衍地应了句,随即挣脱他的手,夺下催晓刀。

从天阙阁取得催晓刀已久,但这还是她第一次使用。余凉双手持握刀柄,转身调动全身内力,运转在屏海州时学习过的万钧内功,感觉万千力道汇集手中,有力拔山河之势。

余凉双手持刀高高扬起,对准身前吊挂钟楼顶端的参玄梵钟重重下劈。

震耳欲聋的钟声似水波涟漪一般,一圈圈地波及整座山庄,响彻山野,刺痛了两人的耳膜。

笨重的铜钟猝然坠地,裂成了两半,伙房院内饲养的雄鸡随之高声鸣叫,天将破晓。

洪钟音消后,萧寒尽如梦初醒,他蹲下身子,取出铜钟壁内镶着的羊皮纸。展开后,便见纸上清楚地勾画着那不为人知的夷山玄洞地址所在。

前朝先祖把指路图分而藏之,催晓刀赐予御林军掌管,而此刀又必须运用守疆边军唐家将的万钧内力,方可劈开参玄梵钟。

萧寒尽紧攥羊皮纸的一角,目光逐渐锐利。

若是天阙阁与万钧堡皆念旧主,沈长淮不起悔意,他也无须费这番周折。

“如今只剩东辰教的九重护心镜,以及风止夜的镇狱未取了。”萧寒尽道。

余凉沉眉:“你有何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