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多年师兄妹,自小一起长大的关系,除了上次深潜暗河的无可奈何,他从未与她如此贴近。

没有了水流的阻隔,他能无比清楚地感知到她此刻的呼吸起伏,身体的温热。

萧寒尽一时变得局促,手臂只虚虚环住她的腰肢,不敢扣紧。

“抓紧啊!”余凉催促道,随即“铮”地一响,她又挡下了迎来的一剑。

情况紧急,容不得他忸怩作态,萧寒尽不得不心一横,左手以半抱的姿势环住了余凉,右手则执起匕首为她挑开一些细碎的进攻。

此时已临近顶峰,多番扭打绞缠后,架上只剩余凉、萧寒尽,还有一个跑在他们前头的陌生侠士。

余凉负重而上,最后冲刺的阶段恐怕难以抢得先机,对方显然也没有再回头与他们纠缠的意思,只一股脑地往上攀登。

余凉急道:“师兄,待会我抛你上去,你同时踩我的肩膀借力!一定要登顶!”

她也不等萧寒尽回应,说做就做,扣住萧寒尽的后背就往上一提。

两人配合默契,萧寒尽脚下轻踩,用尽最后的力气,以极快的太初轻功成功跃上了峰顶,摘下彩头。

本以为第一势在必得的侠士愣在了半途,他还未反应过来自己为何会突然被反超,就被身后卸了重的余凉快步赶上,还顺带砍断他脚下的竹架。

破损不堪的竹架终受不住这最后的一刀,依山而搭的数千根竹竿骤然裂开,以轰天裂地之势散乱崩坠。

余凉没有想到这登天的梯架倒得如此彻底,她惊慌失措,在漫天尘灰与碎竹中急速下坠。

突然一道艳红绸带从天滚下,恍若红蕊绽开,竟是萧寒尽将系于顶峰的彩头花绸扔了下来。

她及时拽住了绸带,借力乘风,迎着金光登临山顶。

峰顶目之所及,是山脚下不远处的十方寺,是东边高耸的罗汉塔,亦是面对面、疲惫不堪跌坐在地的彼此。

余凉仰天躺倒,勉强举起手抬至萧寒尽眼前。

她的掌心被竹刺划出数道红痕,伤口淬着尘土,看起来颇为狼狈。

萧寒尽眼中有微光闪动,不觉间,他抬起同样累累伤痕的手,覆上了她的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