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师璟从门口一路闯进,身后紧随着数名天阙阁弟子,持刀却又不敢贸然靠近。
他一身粗布麻衣,常戴的斗笠不知踪影,目光明锐的双眸在烈阳下紧紧逼视方则意。
不同于各派中那些同样四五十的前辈,他脸上亦有岁月风霜,但此时屹立在前,神情气宇仍不掩少年之志,不羁不畏。
“燕师弟……”
余凉听到身旁的秦仪低声惊呼道。
燕师璟说要去领赏金,但抓来吴爷与方则意当面对质才是他的目的……
他本不必帮忙至此。
余凉内心被这份赤忱撼动,静静看着他把吴爷丢至方则意眼前。
“你是——”方则意神色复杂,错愕与回忆在脸上反复。
他似乎想唤出燕师璟的名字,却在下一刻,听到吴爷鼻涕横流地指着方则意道:“是他,就是他下的人头单子。”
方则意眼神一狠:“胡说些什么,慧见大师,此人擅闯天阙阁,与陆珽这个叛徒前后脚至,必有勾结。”
慧见大师念了句阿弥陀佛,正要说话,燕师璟便怀中取出一纸信函,于众人前展开道:“此乃方则意联络渡生楼的书信,有字迹可以比对。”
说罢,燕师璟又脚踢吴爷,催促他赶紧交代。
吴爷颤抖着身子,“有能力接下陆珽这个单子的不多,我们渡生楼算是一个,人脉广寻踪易,手下也都是颇有能力的绿林。但接单还有一条不成文的要求,必须要会面商洽。那日来的,便是方阁主……”
余凉悄声道:“这种要求,见了岂不暴露身份?”
萧寒尽瞥向她,解释道:“像渡生楼这种江湖牙侩,做的是中间活计,与断月楼不同,他们没有门徒护卫,难以用武力自保,但仍能在道上混这么久,靠的就是手握一些把柄情报,使得有权势的下单者不得不予之庇护。”
“这不傻吗?为了追杀一个人,还把自己搭进去。”余凉啧啧道。
萧寒尽:“可是只有这种选择,断月楼不接的活儿,要么自己动手,要么,就只能找他们干。”
“师兄倒是了解……”余凉感慨。
萧寒尽眸色微沉:“平日行走江湖,总该耳听八方,而不是只闷头行事。”
猝不及防被教育了一通,余凉连忙敷衍道:“是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