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凉斜眼道:“你方才动了内力,体虚难济,必然难以压制断月心法的寒气,再跟她打,哪怕把她打死了,你又能活多久呢?”
“进退,皆是死路。”
风止夜低下眼眸,一缕墨发从发带中垂落,在嘴角殷红处轻轻拂蹭着。
“那我给你一条生路。”
余凉抬手摸上颚角,用力一扯,薄如蝉翼的人皮面具被撕下,露出了自己本来的样貌,先前被溅上的鲜血染在面具之上,没有沾染皮下的肌肤分毫。
站在身前的这个太初女弟子年纪尚轻,一副志在必得的傲气。于蝉看着竟弯了嘴角,有了丝意味深长。
十几年前自己是断月楼中最年轻的舵主,潜力之盛,为人所称赞,上欲摘明月,下意挽海川,皆是她的抱负。
之后止于断月八重,她才真切体会到苦练之上,必困于天赋,她费了八年都没有挣脱这个束缚。
风止夜的出现更是让她的野心像场笑话,数年努力只剩悲哀。
想到此,于蝉负手,神色恢复了从容:“你若图名,大可杀了风止夜,之后名震江湖,武林正派岂不为你马首是瞻。若图利,杀死断月楼主之人,便是下一任楼主,你亦可接管整个断月楼,享尽人世金银浮华。但你杀我,可就什么都谋不得了。”
“于左使的意思,”余凉微微思索,“是对楼主之位不感兴趣?”
“你功夫若在风止夜之上,我等花拳绣腿只能望其项背,何苦自寻死路。”于蝉。
余凉看向风止夜,似笑非笑,“她说得有几分道理。”
风止夜眼底生了丝阴鸷,暗暗揣紧了手蓄力待发。
他不是坐以待毙之人,即便是死,也必要拉人陪葬。
而这个太初余凉,本就动机古怪,尽管她总是口口声声要合作,但他也从未真正信任过她。
准确的说,他不曾信任过任何人。
“但我还是觉得,风楼主本人,比名利更加诱人。”
什么?
风止夜阴沉的脸色出现了裂痕,离她几步远的女子说完这句话,倏然飞步上前。
时间停在他抬首之时。
他才看到女子的发丝从眼前扬起,不过瞬间她手中的利刃就已插入了于蝉的胸口,并回身站至了自己身前,隔开了他与于蝉。
中间没有任何过程残影,就像是凭空完成的画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