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主,

剑,已悬近眉间。

余凉蓄上丹田内劲,后撤半步横剑于前,不避不退,以力劲止住姜韶的冲剑,瞬间使空中的她重心不稳,连忙撤剑落地。

就在此刻,余凉速步上前,以剑压剑,致使姜韶无法起身,只能双手抬剑以顶住压势。

姜韶凝视两柄剑相抵之处,内心焦躁不已。

此招为“阳跃于渊”,正是昨日院中余凉接过的一招。

若硬抗,力气必被卸去大半,“藏郁于泉”则紧随其后连成合招。若学余凉假意松懈……不行,这是她取过的巧,岂能不知如何应对。

姜韶进退不得,只能保持姿势用蛮力硬扛。

余凉以全身之力倾压,自然比姜韶只能用双臂之力支撑要轻松许多。

眼见姜韶额间已汗珠淋漓,余凉左脚后错,像是要撤招一般,姜韶眼神顿亮,正欲翻身而起。

谁知余凉当即重力一切,这股力道顿时如洪波翻涌,袭卷姜韶执剑的手腕经脉,痛意与无力叫她不得不松手认输。

当啷一声,剑跌落红台。

正所谓以不变应万变。

在所有人都觉得阳跃于渊需要变招的时候,她偏偏不变。出其不意,方能制胜。

姜韶愣愣地半跪在地,双手垂落,五指微微卷曲,就这样保持着刚刚松剑时的模样。

她高束的墨发此刻倾落敷面,叫人看不清神色。

三方擂台又换了一轮对手,席间的芸芸目光亦转向了他处,这一方天地间仿佛只剩下她们师姐妹二人。

余凉收剑入鞘,两步上前站定,伸出手向姜韶轻轻道:“起来。”

姜韶抬起头怔怔看着眼前伸来的手,虎口与指肚布满剑茧,这是她们常年练剑的痕迹,从生涩到烂熟于心,日复一日。

她眼神渐亮,一把握住眼前的手借力起身,小声道:“我不会放弃的。”

“当然。”余凉失笑,弯腰替她拾起轻剑,“以后不止年试,我随时奉陪。”

姜韶利落接过轻剑,嘴硬道:“口气挺大。今天若不是览众院的人摘得魁首,你再洗一个月的碗!”

“凭什么?”余凉嚷嚷道,姜韶却潇洒转身下台。

余凉独自一人站在擂台环视了一圈,第一轮赛程已过大半,再不找人便要结束了。

她连声高喊聂岩与解唐,两人皆未推辞,一前一后上台与她比试。

连晚亭的指点切中两人要害,余凉对打起来算是得心应手,随着清脆的收鞘声响起,余凉抱拳向解唐道了声:“承让。”

九分到手。

余凉与观席中的连晚亭遥望相视,见他指朝天上一点,又落回胸中比了个二。

太抽象了。

但大抵是战友默契,她竟领悟了这其中的意思,

凌星,与二师姐晏清湘。

她的第二轮对手。

经过第一轮的比试,席间观战的师姑师叔会对所有弟子这一年的长进有所了解,并根据第一轮的表现,将积满九分进入第二轮的弟子,分为闻、悟、行三组,依然是自选对手。

第二轮需赢下两局,而每人也仅有两次论剑的机会。

胜者,与败者交换组位。

最后留下的行道组,将角逐年试第一的名次。

因为没有容错的机会,难度极大,往年第二轮胜出的都只有二到三人,萧寒尽与怀月便是这几年第一二名的钉子户。

但今年这两人都没有参与,行道组的几名弟子摩拳擦掌,大有拼尽全力之意。

余凉抱剑挤进行道组等待比试,她故意凑近凌星,肘臂轻撞,逗弄道:“凌师弟,待会我们来一场。”

“你定要选我?”凌星面色突然吃瘪,一双明眸又生起几分郁怒。

哪来的无名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