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翊鏐没好气地嘀咕道:“还不是都是你教的。”
郭淡一听便明白过来。
指不定这厮是为了赖账,才答应徐继荣的。
但这并非是全部原因,主要还是因为朱翊鏐希望有个伴,到时他一个跑那里去,是多么的无聊啊。
徐继荣道:“淡淡,你不想我去么?”
“我...?”
郭淡道:“我只是惊讶伯爷会让你去吗?”
徐继荣嘻嘻笑道:“你还不知道吧,如今我爷爷已经不管我了,今后你去哪,我都能够跟着去。”
“什么?”
郭淡不禁是倏然起身。
难怪他之前一直觉得他们来的时机有些不对劲,此时才反应过来,一般这时候,徐梦晹肯定会将徐继荣禁足,不可能让徐继荣主动上门找他的。
“淡淡,你是不是很激动,下回你出门可就不会寂寞了。”徐继荣偷乐道。
“是...是有些激动。”郭淡颤声道:“不过我很好奇,为什么伯爷会这么做?”
徐继荣立刻将事情原委告诉了郭淡。
原来当初徐梦晹打死不相信,徐继荣给郭淡送去个一千两,就能够让郭淡化险为夷,但是事实是狠狠地打了他一个耳光,就是有那么巧,徐继荣的钱刚刚到账,局势就发生了扭转。
不过徐梦晹当然知道这其实不是因为什么京城双愚,只不过就是有那么凑巧,但他同时也发现内阁开始与郭淡站在一条线上,郭淡的处境反而不像之前那么难,可他又属于权贵派系。
所以这老狐狸觉得加强徐继荣与郭淡的关系,可以令他们徐家两边下注。
他这才没有耍赖,允许徐继荣今后跟着郭淡四处溜达。
然而,局势也正如徐梦晹预料得那般,内阁与朝臣,尤其言官集团,出现了新的裂痕,这可真是难以修补。
在郭淡回来的第二天,王锡爵也从南京回到了朝廷。
而王家屏是亲自来到皇城门前相迎,其实他心中一直有愧,因为他要顾全皇长子,到了后面,他难免有些畏首畏尾,压力几乎都压在王锡爵身上。
“元驭兄,辛苦了。”
王家屏拱手一礼。
王锡爵心里也明白王家屏得难处,回得一礼,叹道:“其实辛苦倒是无所谓,我只是现在有些不明白,我们是为何而辛苦。”
王家屏一怔,感慨道:“是啊!为何而辛苦。”
他们原本想利用郭淡来进行改革,不曾想到头来,反而被郭淡所利用。
这令他们自己都觉得可笑,两个人加起来一百来岁,竟然被一个毛头小子给玩弄于鼓掌之中。
“哟!是王大学士回来了。”
只见御史丁此吕走了过来,先是拱手一礼,旋即道:“王大学士此番出行,可真是令我等大开眼界,真是没有想到,原来阁臣与商人是如此般配,合作起来,可真是天衣无缝,令人叹为观止啊!”
王锡爵抚须笑道:“丁御史此言差矣啊!非我们阁臣与商人般配,而是我们只要不与你们合作,哪怕是与街边小贩合作,都能够取得成功,只可惜,本官早就没有悟出这个道理。”
丁此吕冷笑一声:“既然如此,大人今后有什么事,就吩咐商人去做吧。下官告辞!”
说着,他一挥长袖,径自离去。
“跳梁小丑!”
王锡爵怒哼道。
他现在不恨郭淡,他更恨这些家伙。
而王家屏只是暗自叹息一声,因为他不是申时行一派得,他与朝臣得关系也不错,但如今两边已经是势如水火,这可是他最不想见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