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公子,我可没有骗你,我跟你一直都是交心的,什么都告诉你了,没有隐瞒你。”
郑善行笑道:“如果你什么都不跟我说,我也不会答应你,如果你什么都告诉钱大方他们,他们也不一定答应。”
韩艺叹道:“所以说想做一个好官,真是难呀,说谎也不对,说实话也不对。”
郑善行笑道:“但你永远是对的。”
“不敢,不敢。”韩艺摆摆手,又正色道:“情况如何?”
郑善行点点头道:“我已经跟山东的那些大地主交谈过了,他们对此也是非常心动,因为他们都屯有不少粮食,吃又吃不完,卖也卖不出去,但是他们希望我来跟你谈。”
因为郑善行在山东地区名望非常高,大家都愿意去相信他。
韩艺道:“待会我将报价单给你。”
郑善行愣了下,道:“报价单?”
韩艺道:“就是关于高句丽一切东西的价格,既然这是一笔买卖,当然得列出价格来。”
郑善行道:“其中也包括奴婢?”
韩艺点点头,道:“其实这对高句丽百姓的是有益的,打完仗他们一穷二白,除了饿死,没有别的选择,交给商人,至少不会饿死。”
郑善行只是微微一笑,他觉得这话就比较虚伪了。他认为将人视作商品,这有伤天理,但同时他也明白现实就是现实。
韩艺眼中闪过一抹尴尬,转移话题道:“对了,我方才还害怕你又会带着你那些叔叔伯伯来,好好教训我这田舍儿一番。”
郑善行笑道:“就算我去请,他们也不会来的。”
韩艺诧异道:“为何?”
郑善行道:“这里不比长安,在这里的士庶分得非常清楚的,他们一般不会与庶族来往,所以他们不会来找你的。”
在长安随着一波庶族的崛起,士庶的界限就变得模糊,但是在山东地区,这士族就是士族,庶族就是庶族,基本上不会产生什么交集,那些德高望重的人,才不会来找韩艺论道,他们来找韩艺,在他们看来,那就是自降身份。
韩艺长松一口气,道:“这真是再好不过了,我原本都已经放弃了尊严,他们若来的话,那我就装孙子,他们说什么,那就是什么,我绝不会跟他们争论半句的。”
郑善行道:“这我可不相信。”
韩艺道:“这是真的。这强龙不压地头蛇,我在这里得有求于他们,我当然不会得罪他们,打完之后,大家各走各道,回到长安,我全盘否认就行了,大丈夫能屈能伸,这是无所谓的。”
郑善行好气好笑道:“你还真是诚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