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三百一十七章 逼出来的优雅

今日的韩艺可谓是一改往昔作风,以往的韩艺,是这借口,那理由,简直就是层出不穷,精彩绝伦,甚至令人拍案叫绝,可今日的韩艺就如同一个复读机,前面就不断的重复着“我没有来过!”,“我什么都不知道!”,如今又是“吃一堑长一智!”,老是拿训练营说事,好像他在训练营的时候吃了多大的亏似得,可实际上,在训练营的时候,他是将人家父子、爷孙弄得灰头土脸,都没有脸见人了。

但不管是前面的层出不穷,而是如今的复读机,都让对方有力无处使。

“六月初一,程伯献大声喧哗,罚跑十圈。”

“六月初五,秦俏因菜不合口味,遗留了一些饭菜,被罚种七日菜土。”

“六月初九,段怀简穿戴不整齐,被罚打扫宿舍七日。”

“六月初十二,契苾明、程伯献三人因精力充沛,三更时分仍未入眠,在宿舍畅聊,打扰他人休息,曹教练罚他们在操场上踢正步消耗精力,直至四更天,方才入眠。”

“六月二十六,李敬业、阿史那仆罗、契苾光、程伯行四人因不服陈教官的命令,且辱骂陈教官,意图殴打陈教官,严重违反尊师重道的精神,当场被三位教官全部击倒,并且关紧闭三日,于七月十六正式向陈教官道歉,被罚除打扫操场半个月。”

契苾何力他们一人一句,越往下听,越是触目惊心,心惊胆颤,因此念到后面都不敢念了。

三更天到四更天,走正步?

什么叫做当场被击倒?

遗留一些饭菜,就得种七日菜土。

穿戴不整,打扫宿舍七日。

程处亮听得是大汗淋漓,这可比当初皇家训练营要狠多了。

真是庆幸啊,毕竟他们都还活着。

唯独程咬金还大咧咧的朗声读道:“七月初一,六月评分,全院最差学员,李敬业,契苾光、程伯献。表现优异者。啧啧,三个兔崽子,全评差啊!——不会都是差吧——哎八月评分,都是中等。九月,都是优,不错,不错。”

程处亮听不下去了,凑上前来,道:“爹爹,你——你没有听见我们说的么。”

程咬金道:“老子又没有聋,咋听不见,这挺好的呀,老子送那三个兔崽子来这里,就是想好好管教他们一番,你看看,前面都是最差,后面都是优秀,这证明他们在进步。”

程处亮暗想,就这么个整法,谁还敢不进步,换我我也行啊!

契苾何力斜目一瞧韩艺,不悦道:“韩艺,你这也太狠了点吧。”

其余将领也纷纷是不瞒的望着韩艺。

里面有太多回“当场击倒”,这就证明教官经常动手打人,这真是太可怕了。

韩艺道:“我也不太清楚,但是训练章程倒是我定的,因为我觉得训练多流汗,战时就少流血,我这是为他们着想。”

“可训练是训练,怎么能够打人了。”

“这还别说,关于这方面,我还特别嘱咐过那些教官,不能轻易对学员动手,如果有学员因为青春期的冲动,最好是采取制服的手段,只有在学员先动手的情况下,他们才能够动手回击。如果教官有先动手的情况,那我定会给你们一个交代的。”

“可他们都还是一些小孩,难免有些不懂事。”

“这没有办法,院规是军事学院的院规,完全根据儒家思想来的,这教官算是老师,欺师灭祖的行为,乃是大逆不道,按规矩来说是要给予重罚的。”

“行了!行了!”

李绩终于开口说道:“究竟是好是坏,待会问问他们不就知道了。”

眼看正午将到,上午的训练终于结束了,契苾何力他们看着都累了,可是学员们却还是精神奕奕,三三两两,往食堂那边走去,但是没有什么勾肩搭背,个个都是身形挺拔,体态优雅,而且没有一个人大声嚷嚷,仿佛音量那都是一致的。

李绩见了,也是频频点头,要不是他认识许多学员,非得以为这些人都是经过良好教育的山东士族子弟,好比崔戢刃、王玄道他们,可他们多半都是将门之后,以前那都是蹦蹦跳跳,活泼可爱,一言不合就叫骂的混小子。

“爷爷!”

李敬业率先跑到李绩更前,抱拳行得一礼,道:“孙儿恭贺爷爷凯旋归来。”

程伯献、阿史那仆罗他们也都来到台阶上,他们的爹爹也走了过去。

阿史那弥射上去伸出手来,摸着儿子的短,“儿子,你放心,我方才问过韩艺,剪不过是一个仪式,这头很快就会长长的。”

阿史那仆罗道:“爹爹,孩儿觉得这短挺舒服自在的。”

“是吗?”

“嗯。”

不仅是阿史那仆罗,哪怕是秦俏他们这些汉人子弟,也都觉得这型越好看,关键是轻松、舒服,天天一冲,很快就干了,不会很痒,现在谁让他们梳髻,会要他们的命。

韩艺听得暗笑,要么不减,减了之后,谁还想留长

李绩也在打量着一下李敬业,这短虽然显得很另类,但是配上这服装,看上去又挺融洽的,整体看上去非常精神,突然道:“孙儿,你在这里是不是过得不好,如果不开心的话,今日下午便跟爷爷回去吧。”

李敬业当即一愣。

契苾何力一听,这是要闹事的节奏呀,忙将契苾明抓了过来,道:“孩子,老实说,有谁欺负你,爹爹一定为你做主。”

契苾明道:“爹爹,你说什么了,谁欺负孩儿了。”

李敬业也是有些惊慌道:“爷爷,这孩儿在这里过得很好,没有说要离开啊!”

李绩却道:“我方才看过你们的训练日志,你经常挨打,怎还能过得很好,不过你放心,爷爷会处罚那些人的。”

李敬业抱拳道:“爷爷,那——那都是孙儿不懂事,冲撞教官,都是孙儿的错,与教官没有关系,还请爷爷网开一面。”

李绩皱着眉头道:“孙儿,是不是有人在威胁你,你且告诉爷爷,不管是谁,就算闹到陛下那里去,爷爷也一定为你做主,我李绩的孙子岂是谁人都能打的。”

李敬业都快哭了,急切道:“爷爷,没有人威胁孙儿,也没有人会这么傻,敢来威胁孙儿。其实教官说得很对,将来孙儿若是上得战场,敌人可也不管孙儿的爷爷是谁,兴许知道孙儿爷爷是你老人家,还都会冲着孙儿来,孙儿堂堂男子汉,若是连这点苦都挨不了,将来还如何领兵打仗,孙儿还期待爷爷将来来给我们授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