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入得户部,只见门口站着二人,正是窦衡和邹凤炽。
这四人一照面,气氛非常诡异。
窦衡、邹凤炽看似面带微笑,但目光中却充满了期望。
而王玄道和元哲那真是的平淡,朝着窦衡、邹凤炽二人微微颔,然后便进去了,他们之间本来也就没有什么来往,甚至都不认识。
被晾在一边的窦衡和邹凤炽,呆若木鸡,他们原本以为,两大运输集团肯定会来求他们的,赶紧给他们造船,他们是供,对方是需,他们当然占有先机,可哪里知道,人家理都不理他们。
过得一会儿,二人相觑一眼,转身走了进去,一看王玄道和元哲热络的聊着,看似聊得家常之事,但是气氛让双方都明白对方的用意,形成了一种默契,但是这对于窦衡、邹凤炽而言,那绝对是一个不好的消息,只能坐在另一边,笑着比哭还要难堪。
殊不知,有一个人正在偷偷的注视着他们,这个人当然是韩艺,他心中一叹,果然都不是善茬,难免为窦衡和邹凤炽担忧起来,轻咳一声,走了进去。
“韩侍郎!”
四人赶紧起身。
“各位早上好!”
韩艺拱拱手,来到正座前,手一伸,道:“请坐。”
四人又坐了下来,韩艺也坐了下来,一番道喜自然是在所难免,但是比起昨日那些激动的商人,这四个人显得非常淡定,王玄道那吝啬的笑容仿佛还是笑的最真诚的。
他们可都不是傻子,说得好像我们赚了是的,现在我们可是出了一大笔钱在这里,还不知道是赚是赔了,等我赚钱了,你再来恭喜我。现在韩艺代表的朝廷,元哲当然不会给面子,咱们买卖归买卖,而且他现在代表的还不是元家,是一个集团。
韩艺目光左右一瞟,仿佛自己还欠了他们似得,心想,这群混蛋,别给脸不要脸。既然他们这么不给面子,韩艺也懒得跟他们寒暄了,正色道:“我今日约各位来此,主要是为了几件事,先,就是注册的事,我知道各位的集团里面有些人不想出面,因此我要重申一遍,户部只会保证注册上面有名字的人,也只会保障他们的权益,倘若派下人来充当的话,到时下人要吞掉他们的钱,户部只会帮助他们,这个你们一定要亲自转告你们集团的每一个成员。”
他为什么要强调这一点,就是打算提高商人的地位,贵族都行商了,那谁还会说商人卑微了,因此他要求贵族一定要出面,别这边将商人骂的狗血淋头,那边自己又偷偷摸摸去行商。
四人纷纷点头。
韩艺道:“关于注册金的话,相信你们都已经准备好了,户部会专门派人去检验的,而且两个运输集团必须要交纳一万贯到金行的户部账户中,作为押金,因为你们今后会承当起朝廷的运输重任。”
关于这方面,其实市署给出了明文规定,但是这事关大家根本的利益,尤其是注册,到时就怕扯不清楚,韩艺必须亲口跟他们重申一遍。
韩艺又道:“关于朝廷的运输一直都是漕运在负责,就目前而言,运转的非常好,朝廷之所以将这运输交给商人去做,其中一个非常主要的原因,就是因为陛下是以仁政治国,百姓在漕运服役,面临着比较大的困难,尤其是常常因此耽误农作,因此陛下才决定出售船坞和运输业务,可想而知,朝廷就是要给予百姓更好的生活,因此朝廷将会针对这方面出台一份劳工法案,详细内容还在讨论中,主要的内容大概就跟西北工程一样,会详细规定最低的劳工工薪,保证百姓的利益。”
元哲一惊,立刻道:“这太苛刻了,如果朝廷要这么做的话,只会增加朝廷的运输成本。”
言下之意,行,我可以给高工资,但是我们会将这笔账算到朝廷头上的。
“那是买卖,这是规定,不是一回事。”韩艺斜目一瞥,非常强势,但随后又语气温和的说道:“虽然朝廷会出台法案来保障劳工的权益,但是你们放心,这个最低薪绝对不会太高,朝廷只是要保证百姓干这活,不会越干越艰苦,如果百姓干的都活不下去了,那么你们也不会长久的。目前虽然这个法案还在讨论中,但是我可以透露一个细节给你们,朝廷目前不会征你们一文钱税,并且从你们第一次运输起,未来五年,码头、仓库全部免费供你们使用,但是会征劳工的税,不管对方是奴婢,还是雇佣工,这个税也会计算在劳工法案里面。”
也就是说是在最低工资之上再加这税。
王玄道淡淡一笑,道:“最开始五年,我们必须依靠朝廷的货物盈利,朝廷的仓库理应免费供我们使用,我们根本没有得到什么。”
韩艺笑了一声,道:“朝廷修河道,修码头不要钱么,而且你们难道就只帮朝廷运送么,这钱不免也是应该的,绝对算是朝廷给予你们的优惠。我这么说吧,劳工法案是朝廷这么做的唯一原因,也是唯一的要求,如果连这一点你们都无法满足的话,那么我们就不要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