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禧先是抬手阻止了他,随即道:“韩艺,牡丹,你们先去跟元哲他们安排一下。”
“是!”
夫妻二人起身离开了。
元鹤立刻道:“大哥,你可不要忘记,咱们元家可也是关中贵族,我们应该跟那些乡绅、贵族站在一边,韩艺虽然娶得牡丹,但他也应该以我们元家为主,从我们的地位来考虑这件事,而不是从庶族的身份考虑这事。”
元乐等一干元老也纷纷点头,其实他们从开始就没有打算支持韩艺,因为韩艺也伤及了他们的根本利益,元家是一个非常自私的家族,他们自会从元家的利益去考虑,能够叫韩艺来,就已经是照顾之间的关系了。
元禧道:“根据韩艺的计划,我们是被迫,不需要站在他那边,而且当初我们也已经同意尝试雇佣制。”
排行老七的元祺道:“大哥,现在的关键不在于南进计划,而是韩艺这么做是针对乡绅地主,王公贵族,我们也在其中,哪有自个对付的自个的道理,如果乡绅、贵族的权益遭受到打击,那我们元家也不能幸免。”
向来挺韩艺的元乐也有些犹豫道:“虽然我挺看好韩艺的,但是老七说得也不无道理,主要是我们不知道照此发展下去,会变成什么样,佃农对于我们元家而言,也非常重要,如果只是尝试着去改变,万一不行,还可以回来,我们采取雇佣制,也只是为了节省人力,而不是想改变规则,但是如果这规则改变了,到时可能就回不来了。”
因为韩艺这一举动,不再是简简单单买上的事,而是具有极强的阶级矛盾,商人与地主,农夫与地主,庶族是贵族,其中利益斗争太复杂了。
元禧目光一扫,道:“你们都是这么想的?”
所有人都是点头。
元鹤道:“大哥,我一直以来都非常尊敬你,但是如果你不能拿出一个令人信服的理由来,我们不会同意这么做的。”
元禧道:“我问你们,我们元家一直以来赖以生存的究竟是财富,还是贵族,还是权力?”
元鹤道:“如果先祖不是出身西魏皇室,就不可能成为柱国大将军,那么元家不可能有今日的财富,因此贵族当排第一,这才是我们赖以生存的根本,其次是权力,最后才是财富。”
其余人纷纷点头。
元禧道:“那只是先祖时期,可是在先祖之后呢?比如说当下。”
元乐若有所思道:“要说先祖之后,我们元家就渐渐远离了朝堂,也失去了权力,至于贵族的话,我们元家许多支脉曾盛极一时,如今也销声匿迹了,那么主要还是因为我们的财富,太平盛世时,我们元家凭借先祖打下的基础,我们财富只会积累的越来越多,而在天下大乱时,诸侯都需要钱、粮,而关中地区又是中原的中心,他们元家刚好处在中间,因此他们都会来巴结我们,幸运的是,我们元家每次都赌对了,等到天下太平之后,君主就会报答我们,我们才能够保存自己的势力,如今财富才是我们的根本所在。”
元禧叹了口气,道:“二弟说的不错,但是如今的财富,只是镜花水月,原因正如韩艺所言,在权力面前,财富根本没有任何地位,因此我们元家看着是风光,其实是过得如履薄冰,新皇后一句话都未说,我们就得拿出两万贯来,她要开口的话,怕是二十万贯我们也得给呀。
我答应韩艺的目的只有一个,希望有朝一日,财富和权力之间有一个平衡点,金钱可以发挥它应有的作用,其实韩艺以前说过一句话,我记忆犹新,金钱一旦作响,坏话随之戛然而止。这才是应该我们元家应该去追求的,否则的话,只要稍有差池,我们元家将会立刻飞灰湮灭,我不相信我们每一次都能赌对,但是我们拥有的财富会迫使我们必须做出选择。”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
财富是属于权力的。
这个现实,谁都明白,因此元家花费在这上面金钱、精力远远超过其它方面,包括赚钱,正是因为他们一直保持着危机感,故此他们才能屹立三朝不倒,但是谁保证他们回回都能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