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孙无忌哦了一声,惊讶道:“你是如何做到的?”
韩艺讪讪道:“关于这一点,我可能有些对不住太尉,还请太尉包涵。”
“只要右仆射没事,任何结果老夫都能够接受。”长孙无忌摆摆手,韩艺能有多少能耐,未必还能捅破天。
韩艺道:“我是这么说的,如果严惩右仆射,太尉你必定会跟陛下发生直接冲突,而目前以陛下的实力,不足以与太尉你对抗,我将右仆射比作缓冲之地,有右仆射在的话,就可以避免陛下和太尉正面冲突。因此我建议陛下先将右仆射放回家,囚禁在家中,暂时免除他的一切职务,告诉太尉你右仆射是安全的,然后再以右仆射为条件去与太尉你周旋。”
长孙无忌微微眯眼,精芒一闪,不得不惊叹道:“难得啊!难得!你如此年轻,竟然其中利害关系分析的恁地透彻,在你这般年纪的时候,老夫也不及你啊!”
韩艺道:“太尉言重了,小子岂敢与太尉相比,只是小子毕竟身份特殊,看得比一般人要清楚一些,当时小子唯一顾虑的就是害怕这样做的话,会令太尉你更加困难。”
长孙无忌抚须笑道:“目前来说,任何事都没有右仆射重要,老夫就怕陛下一怒之下,这将右仆射给杀了。你做的非常好,老夫果然没有看错人。”
韩艺稍稍松了口气,道:“若是如此的话,那真是最好不过了。”
长孙无忌突然道:“既然这是你想到的,那你一定也有破解之法吧!”
在这一瞬间,韩艺眼中闪过一抹迟疑,但非常之快,即便是长孙无忌也没有察觉到,毕竟韩艺是骗子出身,哪能轻易露出马脚来,道:“我认为走到这一步,再多的阴谋诡计都是苍白的,现在就是实力的对抗,而如今陛下的实力还远不如太尉你,现在唯一的变数就在一个人身上。”
长孙无忌道:“你说的是司空李勣。”
韩艺点点头道:“李司空目前的态度是中立的,也是陛下唯一可以争取的。”
长孙无忌沉眉不语。
韩艺道:“如果太尉能够争取司空的支持,那几乎可以说是赢定了。”
长孙无忌沉默许久,道:“你可听说过当年先帝是如何评价老夫的吗?”
韩艺一愣,道:“倒是听说过,陛下说太尉善避嫌疑,应对敏速,求之古人,亦当无比;而总兵攻战,非所长也。”
长孙无忌点点头道:“但其实老夫并非是最善避嫌疑的,最会避嫌的乃是李勣。老夫与他同殿为臣也有二三十年了,纵使再不熟悉,那也是知根知底。李勣原本与卫国公李靖的关系非常要好,甚至可以说李靖是李勣的恩师,但是自从李勣可以独当一面后,就与李靖的关系渐渐疏远了。其中道理你明白吗?”
韩艺稍一沉吟,道:“当年我大唐倾全国之力北伐突厥,而且是常年征战,也就造成內轻外重的局面,这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太宗圣上自然不希望各路将军交往甚密,而且我听说卫国公当初可是大元帅,如果司空与卫国公的关系过于密切,不但会害了自己,还会害了卫国公。”
长孙无忌眼中闪过一抹赞色,笑道:“聪明!同样的道理,如今老夫位居太尉,而李勣位居司空,虽然并无实权,但他在军中可是非常有影响力的,如果我们二人联合起来,可能要胜过当年李勣和李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