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遂良突然问道:“韩艺,你平时也是跟他们吃一样的吗?”
韩艺吞下一口馒头,如实道:“下官平时比他们吃的要好一些。通常都是有鱼有肉,而且我们还是坐包间,只是今日食堂没有准备多余的鱼肉,分量有限,下官也不敢让陛下吃馒头,我们吃肉,所以将就着吃一餐。”
“咳咳咳!”
程处亮当即咳了起来,他就纳闷了,今日韩艺这么恁地实诚。
而且他也没有见过这么实诚的人。
李治听得都呵呵笑了起来,道:“你倒是挺老实的。”
长孙无忌、韩瑗等人也都是笑着摇头。
褚遂良都傻了。他只是随口一问,却没有想到韩艺原原本本的告诉他了。又非常认真的问道:“你认为这样做合适吗?为官者,不是应当以身作则吗。”
韩艺笑道:“下官并未觉得有什么不妥,右仆射身为宰相。也不可能跟农夫吃得一样,这是非常现实的,他们是来接受训练的,可不是来享受的,而下官是来工作的,下官吃的用的都是用下官的双手赚来的。这是两种完全不同性质的事情,如果我跟他们吃的一样,那就显得有些虚伪了。简单来说,他们是用财富换取知识和前途,而下官是用知识换取财富和前途,出了这训练营大家就各不相干,下官也不要他们感激下官什么,因为这是下官的职责所在,所以下官吃什么跟他们吃什么,完全没有关系,下官吃得也是心安理得。”
很实在的一番话。
但就是这么一番实在的话,说得褚遂良是哑口无言,你作为宰相,天下百姓都以你马首是瞻,你为毛不跟农夫吃的一样,呵呵一笑道:“好吧,此事算你在理。那老夫再问你,听闻你还曾侮辱圣人,不知可有此事?”
此话一出,周边大臣全部惊醒过来,对呀,这事怎么就忘记了。
原来方才他们被韩艺一番讥讽,脑袋都短路了,以至于将这么重要的罪证都给忘记了。纷纷围了过来,摩拳擦掌,这一回势要将面子给找回来。
韩艺委屈道:“这真是冤枉呀,下官从未侮辱过圣人啊!”
“狡辩!”
许敬宗立刻道:“我听说你怂恿学员质疑圣人之言,可有此事?”
韩艺点点头道:“此事倒有。”
刘芾精神大振,这回总算抓到你的把柄了,激动道:“你一个小儿,凭什么质疑圣人之言,你这分明就是侮辱圣人,蛊惑造谣,我问你,你居心何在?”
一干学员见罢,也纷纷将注意力放到这边来。
李治还是不做声。
韩艺突然拱手朝天道:“下官这么说,只是希望学员们能够学习太宗圣上的精神。”
褚遂良皱眉道:“这与太宗圣上又有何干?难不成是太宗圣上教你质疑圣人之言的?”
韩艺道:“正是。”
长孙无忌立刻喝道:“胡说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