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遂良道:“你怕什么,如今不坐在中宫的不还是王皇后么。”
柳奭急切道:“登善,你有所不知,自从上回小公主夭折一事过后,陛下对吾儿是百般冷淡,见面就说不上一句话,不仅如此,如今就连吾姐进宫都受到诸多限制。就说来这万年宫,陛下只是派人去跟吾儿说了一句,更别说带吾儿一块来,这陛下出宫,皇后无恙,竟然不带上皇后,而是带着一个昭仪,百姓若知道了,又会如何想。”
来济道:“此事陛下的确做得不妥。”
韩瑗皱眉道:“王皇后和陛下是青梅竹马,而且还是太宗圣上亲自指认的皇后,陛下应该不敢乱来吧。”
柳奭哼了一声:“现在这事已经是迫在眉睫了,如果我们再不管不顾的话,岂不是坐以待毙。”
褚遂良道:“但是陛下如今并未提及此事,我们总不可能劝皇上多陪陪皇后吧,这未免太无理取闹了。”
柳奭突然瞟了长孙无忌一眼,道:“我倒是有一法子。”
褚遂良问道:“什么法子?”
柳奭眼中闪过一抹狠色道:“我想上奏请辞中书令。”
褚遂良大惊失色,道:“你这是疯了吗。”
“你先听我说完。”
柳奭道:“这中书令位居要职,岂是说换就能换的,我这么做,不过是想试探一下陛下,如果陛下真的就批了,那么证明陛下是下定决心要立武昭仪为后。要是这样的话,就算我不请辞,陛下也不会再信任我,我干的也不安心,而且我们还可以做好对策。另外,吾姐和吾儿在宫中受尽委屈。我这做舅舅的,若是一点也不动作都没有,那谁还会去管她们。”
说得是满肚子的怨气。事实也确实如此,他可是出身于河东柳氏。关中大族,自家的闺女在夫家受了委屈,这做舅舅肯定要出面为自己闺女做主呀,但是对方是皇上,骂也不行,打也不行,不就剩下这一招,逼!不但如此。他这一招,看上去是要跟皇帝刚正面了,但其实还暗中藏了一手明哲保身。
如果李治真的动了废后的心,那么到时他既是中书令,又是皇后的舅舅,李治肯定拿他开刀,撇开长孙无忌他们不说,他是肯定要受到牵连的,因为他能当中书令,就是因为王皇后。皇后下位,他当然也得跟着下。
也就是说,李治若还没有决定的话。就肯定不会让他请辞的,说不定还是因为他的不满,而感到愧疚,对皇后多用些心,如此就知道了李治的意思,又保住了官位。
如果李治动了这决心,那么肯定会批准他的青请辞,如此他就能在李治动手前,先退避三舍。让李治不能拿他开刀。
这一招可以说是以退为进,也可以说是以进为退。
就看李治是什么意思了。
褚遂良皱眉不语。
来济却道:“我倒是觉得可行。如今看来,陛下确有废后之心。肯定也在等待机会,若是让陛下等到机会成熟了,对我们反倒不利,干脆我们先发制人,把这给捅破了,然后我们再极力劝阻陛下,让陛下没了这心思,最好是将武昭仪赶出宫中。”
韩瑗点点头道:“我也赞成。”
几人又纷纷望向长孙无忌,这是老大,老大不点头,他们也不敢这么做。
长孙无忌这老狐狸哪里不明白柳奭的用意,但是在他看来,柳奭就是缓冲地带,不能轻易放弃的,如果皇帝真批了,那对于他而言,就是挺不利的,沉吟片刻,道:“子邵,再等等看吧,如今还没有到走那一步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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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万年宫东方有一座雄伟大殿,名叫排云殿!
一般歌舞表演皆是在这里进行。
此时,韩艺正与梦儿在这里进行实地彩排,这大殿可比凤飞楼大多了,舞台也大很多,但是大不代表好,还得适应适应。
不过李治给予了韩艺足够多的时间,比那些宫妓所占用的时间还要多得多,其实此番出行,表演方面主要还是以凤飞楼的话剧为主。
日落西山时,排练了整整一日,韩艺、梦儿她们皆是拖着疲惫的身子出得宫殿。
刚来到宫外的一个岔路口,正好遇见长孙无忌和两个随从从对面走来。
韩艺自然知道长孙无忌是来找他的,停下来脚步,待长孙无忌走近,赶紧与梦儿等人立刻躬身行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