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瑞海刚峰,还是这么直接。
朱厚熜闻言,只是轻轻一笑,倒并没有感到什么被冒犯的意思。
毕竟海瑞海刚峰就是应该这样直来直去,就是应该这般直言不讳。
不然,他早就和那些大小官员同流合污去了。
就是这么说话,稍微显得有些没情商。
本以为这么多年过去了,海瑞能变一变,变得有情商一些,没想到还是那样。
而另一边的戚继光,则没有海瑞那么多问题,无论朱厚熜是不是诈尸的,他都十分恭敬地下拜,对着朱厚熜道:“末将拜见陛下,恭请陛下圣安。”
朱厚熜笑道:“戚少保免礼,不知如今年迈,尚有力随朕荡平五胡,光复中原?”
“臣虽年迈,但手中刀锋更芒!”
戚继光铿锵有力地开口说着,似乎对朱厚熜的话语没有丝毫迟疑。
“好好好。”
朱厚熜满意地点了点头,接着便看向海瑞,对着海瑞道:“海青天,你呢?”
海瑞恭敬行礼,身姿如松:“若陛下知错便改,复往日圣君之相,臣自然愿意为陛下驱使。若陛下闭关玄修,复以二十载不上朝,那臣无话可说,就算是立于朝中,也会上书死谏,日以继夜,以报陛下圣恩。”
海瑞的态度让朱厚熜不喜欢,正如同在历史上写的那般,如同一个又臭又硬的茅坑石头。
不过无所谓,朱厚熜就需要这样一块石头,来震慑群臣。
茅坑石头,在茅坑之前,可是辟邪镇恶的灵石!
朱厚熜正需要这样一个软硬不吃的清流,来巡视天市界,让那些五胡无处遁形,还天下一个朗朗乾坤。
而就在此时,朱载坖的厉声呵斥,也出现在了海瑞的耳畔:“海瑞,放肆!”
朱载坖气喘吁吁的跑了进来,对海瑞怒目而视,同时也小心翼翼地看向朱厚熜,生怕朱厚熜一个不悦,让人把海瑞推出午门斩首示众了。
朱载坖虽然个昏君,但他比昏君还是有一个优点的。
那就是听劝。
可类比春秋时期的齐桓公。
齐桓公有什么才华吗?他没有,甚至于可以说是一个妥妥的昏庸之人,但并不影响他成为春秋五霸之一。
因为他听话,他懂得让管仲放手去做。
刘禅也是同理。
朱载坖在历史上的地位,与这两位相似,因此他很清楚和重视人材,所以如果可以保的话,那些有名望的大臣,他都会竭尽全力的保上一保。
“不必,朕还不至于如此。”
朱厚熜毫不在意,接着便道:“徐阶呢,朕听闻徐阶致仕回家,占地多达二十四万亩,他的子弟、家奴为非作歹,状纸堆积如山……为什么不处置啊?”
听到朱厚熜的话语,朱载坖一时之间语塞。
不是说海瑞的事儿吗,怎么突然把矛头转向我了啊?
朱载坖人晕了。
“家居之罢相,能逐朝廷之风宪。这徐阁老,真是好本事啊。”
朱厚熜浅笑吟吟地开口,并没有说太多的话,接着便道:“你且自定,该当如何。”
虽然朱厚熜的声音之中十分平淡,但在朱载坖耳畔,犹如晴天霹雳,让他大惊失色,不知道该如何形容自己现在的心情。
这……
父皇这是要……
一时之间,朱载坖神情复杂,但他还是心领神会,明白朱厚熜的想法:“儿臣这便去办……不过父皇,高拱听闻陛下显圣,求望拜见,不知……”
“见什么见。”
朱厚熜不耐烦地开口说着,衣袖一挥,登时没好气地说道:“看到朕在这儿,他们估计都吓死了吧?不必担忧,朕不是那个嘉靖,但也让他们安生点,不然朕不介意当那个嘉靖!”
朱载坖没怎么听懂后半句,但他听懂了前半句。
朱厚熜的话,让朱载坖再度回想起了‘伴君如伴虎’的感觉。
“父皇,那儿臣……”
朱载坖还没说完,朱厚熜便大手一挥,接着便道:“剩下的你自己处理便可,朕回去了……你若想去,可一起去,朕会点朱由检一声,让他给你传授一些呼吸功法,这般模样,跑两步都气喘吁吁,我大明以武建国,不求你上阵杀敌,但这般模样,又算个什么样子!”
朱载坖悻悻不已,不敢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