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莫当即磕头道:“陛下,这正红旗、镶红旗的投降,定然是有鬼的,那正红旗旗主觉罗巴布尔、镶红旗特晋皆是建奴那伪帝的忠臣,自然是不会投诚。”
“屠莫将军此言差异,此番出征,无论是特晋还是觉罗巴布尔,均未随军出征,因此投诚者,多半是贪生怕死之辈,或是心存侥幸,日后想要反戈。”
说到这里,并毕顿了顿,目光闪过一缕狠辣之色,接着便道:“陛下纳降这正红旗、镶红旗残余数千兵马之后,不可信任啊!攻取北京之时,当卸其甲胄,剥其兵刃,使得他们无任何兵甲在北京城外吆喝,八旗子弟互有姻亲,此计定可攻敌之心!”
屠莫闻言,一时之间竟也不知道该怎么说。
还是爱新觉罗狠啊,难怪能在关外做那些骇人听闻的事儿。
“好,丰润城中的正红、镶红旗投诚建奴,便由并毕来负责,你且孤身入城,让他们割辫后出城跪降!”朱厚熜道。
听到朱厚熜的话语,并毕一时之间不由心慌。
毕竟这可是入城劝降,在虎视眈眈之下啊。
万一正红、镶红旗真是诈降拖延时间,自己这个使者进去,岂不是有死无生?
但还是咬了咬牙,对着朱厚熜道:“请皇上放心,奴才定然不负皇上所托,完成任务!”
“善!”
朱厚熜满意地点了点头。
而屠莫,则是感到了巨大的危机感。
他的地位,被爱新觉罗家给挑战了!
可恶,难道我瓜尔佳氏真的争不过爱新觉罗家吗?!
一时之间,屠莫攥紧了拳头,因为力量太大,而导致略微尖锐的指甲深深的刺进了掌心之中,带来一阵阵钻心的疼痛…
花言巧语不是我所擅长的,看来对于那些建奴,我必须要更加心狠手辣,杀光他们,这样才能博得陛下的欢心!
一念至此,屠莫内心之中杀机满满,甚至已经对自己曾经的好俺答动了杀心。
他决定回去之后一定要狠狠地审问,争取把自己的这个好俺答打成建奴奸细,赶紧弄死这个和自己争宠的家伙!
而朱厚熜,也将屠莫的表现看在眼里。
虽然朱厚熜不明白屠莫现在是什么精神状态。
但他很清楚,狗咬狗的格局已经达成了。
朱厚熜不担心屠莫和并毕起争执,相反,朱厚熜反而不愿意看到这两个满洲奴才好的像一个人。
只有他们对他们自己的地位感到有威胁感做出竞争,朱厚熜才不必担心,他们会兴那种‘反明复清’的举动。
虽然,就以他们两个的状态来说,不太像是会‘反明复清’的家伙。
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啊。
“传令各营炮兵,尽快填充朕所带来的新式弹药,全军前压,进逼北京!”
……
当玉田被攻破,丰润投降,遵化弃城之时,大清此番出征的诸将定远安亲王岳乐率领身边残兵七八千人遁逃。
坏消息是,清军败了,自努尔哈赤造反之后,清军就没有输的这么惨过,六万满洲、三万包衣出战,如今混杂在一起,逃回来的不足万人。
当然也有好消息。
伟大的安亲王,大清最后的宿将岳乐,没有被打得全军覆没。
起码还为带清留存了七八千个火种呢。
这七八千人很是狼狈,他们冲锋失败之后,把旗帜、甲胄都给扔了,就是为了跑得更快,以至于整个军队狼狈不堪,各色旗帜混在一起,完全不知道谁是谁了。
费扬古掩护着岳乐这位老王爷一路逃窜,根本不记得时间,也不知道逃亡了多久,只是远远看到北京城墙之后,周围的八旗子弟们才敢放声痛哭,宣泄着自己的情绪。
而岳乐这一路上浑浑噩噩,依旧沉浸在失败之中。
当他看到北京城后,这才老泪纵横,忍不住拔出佩刀,仰天长啸:“本王还有何颜面,见我八旗父老乡亲、老少爷们儿?!”
说罢,便欲自刎!
而费扬古见状大惊,连忙夺过岳乐手中刀刃,劝道:“大将军勿要灰心丧志,胜败乃兵家常事,切勿自刎啊!”
岳乐脸色昏暗:“不自刎又能如何?此番回京,也难逃一个死罪!”
是的。
他就是知道自己的结局,所以想着提前自刎,这样还能落个好名声,不至于被自己人杀了。
而费扬古见状,咬了咬牙,当即道:“明军凶猛,奴才觉得北京也未必守得住,大将军何不带着这七八千的八旗子弟,往西安而去?!陕甘之地绿营能战,若是能与陕甘巡抚、总督汇合,大将军尚有扭转乾坤之能!”
“不能因为一时的成败而叹气啊!”
听到费扬古这般劝导,岳乐转念一想,倒也是这般,于是叹了口气,接着便扬天道:“我大清列祖列宗在上,非我岳乐贪生怕死,实在是大清的江山社稷为重!我岳乐这便去往西安,同陕西巡抚贾汉复的绿营兵汇合,集结绿营,定与那明贼决一死战,光复我大清山河!”
说罢,岳乐便一挥马鞭:
“走,去西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