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廷魁翌日到了户部,让人去礼部要了份科举考生的名单,查看一番后,倒是有好几个姓季的,把地址抄了一番,收到袖口,准备出衙署时,碰到梁靖孜和常文济两人从外面回来。
二人跟他打了招呼,他随意点头,本想坐马车回府去,无意间看了眼梁靖孜,不由停下脚步道:“案子要紧,身子也重要,本官记得梁主事前些日子圆润些,是个俊朗的公子哥,几日不见,竟瘦成了竹筷。”
梁靖孜道:“下官多谢尚书大人厚爱,身体不会影响公务上的事。”
看见朱廷魁坐上马车了,常文济纳罕:“尚书大人今日怎的来衙署?”
平日朱廷魁都在宫里内阁议事处,鲜少到衙署来,若是有事找他们,也是把他们叫到内阁议事处去。
梁靖孜根本没在意这些,自从李簪词失踪,石氏以俞氏偷了她的嫁妆为由,送俞氏进了监狱,逼他们说出李簪词的下落,他的生活便一塌糊涂,寝食难安。
自己的妻子被人掳走,说出去昌国公府不仅没脸面,他也被耻笑,所以他一直紧咬嘴巴,不肯跟父亲母亲说李簪词被掳走的事情。
而他没有救俞氏,也是让俞氏先呆在牢狱里,待他让小厮去邕州解救李簪词回来后,再想办法救俞氏出来,以免俞氏又被扣上贩卖人口罪判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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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连几个晚上,梁靖孜都梦到李簪词化成厉鬼来锁魂,质问他为何如此残忍,欺骗她的银钱,又把她推下地狱。
每次醒来,他都吓出一身汗,不敢再闭眼睡觉。
后宅的姨娘们,他已经没有什么兴趣,李元词入府后,本想看一眼就走,但想到李簪词入府的时候,他为了反抗父亲母亲,当日并没有宿在李簪词的院子里,下人因此看轻了她。
为了给李元词体面,那晚上他便留宿了一晚,可到底也什么都没有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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斑驳的仓廒大门上,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腐朽的气息。
魏以蘅迈着沉重的步伐走在仓库大道上,靴子在石板地上发出沉闷的声响,紧随的官员们低着头颤颤兢兢。
他扫了眼一排排的仓廒大门,随手指了一扇门,“打开。”
坐粮厅郎中赶忙掏出一串钥匙,打开仓廒,一股粮食的腐烂扑鼻而来。
仓内光线昏暗,只有几缕阳光透过顶上的琉璃瓦投射进来。
魏以蘅目光锐利地扫过堆积如山的粮袋,走到西角落,随意拿起一袋粮食,后面的官员看到他的举动,身体瞬间绷直。
“打开看看。”
负责管理仓廒的官吏拉开上面的绳子解开袋子,魏以蘅抓了一把,闻了闻,随后又用手掂量了一下袋子,粮食瞬间少了四分之一。
魏以蘅往后看了眼,冷笑着看他们,坐粮厅郎中擦了擦额头上的汗道:“兴许是装袋时,没有抖一抖,所以有空气,出现架桥,形成空洞,才会看起来满袋。”
魏以蘅就这么注视着他,眼神随意又带着震慑,官员们袖袍里的手心出了汗,只怕是快要瞒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