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都是世子的侍妾,互相算得上是姐妹,姐妹给姐妹点茶,这不是正常吗?”
梁靖孜喉头又一哽:“她身子本就柔弱,你让她点了三个时辰的茶,这是故意惩罚她。”
“我就是惩罚她啊,不可以吗?”
梁靖孜气得扬起手,李簪词问:“世子这是要打我?府里今年的开支不需要了?”
听到银钱,梁靖孜脑子终于清醒了,终究是理智战胜冲动:“你为何要惩罚她?”
“主母惩罚个妾室,还要理由吗?”
梁靖孜刚压下去的怒火又蹭蹭往上涨:“你无缘无故惩罚姨娘,有失主母的贤良。”
“这是国公府后宅的事,只要府里的人不出去说,别人也不会知道,世子放心吧。下次我若再想惩罚姨娘们,身边留可靠的人就是,不会留下话柄。”
梁靖孜气得在原地来回走了几圈,李簪词看他被自己气得已经到了极点,轻飘飘地说:“世子坐下来用饭吧,一会陪我去散散步。”
梁靖孜看到她那张无辜浑然不知的脸,使劲深吸一口气,他哪里还能吃下饭?早就被她气饱了。
但今日是十五,他必须宿在正院。
李簪词胃口很好,慢悠悠地吃着饭,顺便看梁靖孜如坐针毡吃不下的模样。
吃饱后,她净手喝了饭后茶,这才跟着梁靖孜往花园去散步。
梁靖孜跟李簪词每走一步,像赤脚踩在刀刃上难受。
李簪词则是当他不存在,自顾自地欣赏夜景。
忽然西边传来哀怨的琴声,似一个郁郁不得志的女子的哭泣声。
因着这琴声,梁靖孜生出了同样的伤感来。
想他在仕途上,得了祖辈的荫庇,混了个六品的户部主事,如今二十四了,还是户部主事,仕途无望啊!无望啊!
李簪词说:“这俞花魁的琴音当真一绝,难怪京中公子哥们会争先恐后地给她花银子。”
梁靖孜恐李簪词妒忌俞氏,又会去找俞氏的不是,趁机惩罚俞氏,便说:“同僚们送给我的,她是个不染世俗的人,也不像其他姨娘一样争宠,如今委身于我,我也不好把她赶出去,就养在府里吧,不差她一口吃的。你也别去打扰她。”
李簪词微笑:“世子也知道府里入不敷出,外人看我们是如何的风光,可只有我们知道内里紧巴巴的。我想着府里应该开源节流,该打发出府就打发出府去,该送回娘家就送回娘家去。像俞花魁这样身子清白的,又不是世子的亲戚,就打发出去算了。”
梁靖孜没想到李簪词还是算计到俞花魁的身上来,气道:“她那个院子能花多少钱?让她在府里又如何?你打发她出去,她一个弱女子能去哪里?你怎的如此恶毒?”
李簪词说:“世子不当家不知柴米油盐贵。俞花魁那个院子,她和下人每个月的开支也要个五十两,一年就要六百多两。若府里真到了困难的时候,这六百两都难找到。”
“你不是很能赚钱吗?你平日多卖点货,这六百两不就回来了?”
李簪词继续微笑:“我再能赚钱,也抵不住府里花钱如流水似的。”
梁靖孜不耐烦地道:“你要开源节流,我不管你。但除了俞花魁,其他人你看着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