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天 城外乡下

以姜秃子、高石甲为首的一帮聚众百十来号人，上午就来到了花台村苏家门口，嚷嚷着要他苏老清出来见，卢管家一看这阵仗，不对劲，不像是来听使唤的，于是把平常高调的嗓门也收敛了些，喊道：

“姜老爷，高老爷、这么早就过来了啊，我家老爷还以为你们下午才能来呢，怎么也得吃了午饭才能赶过来呢”

姜秃子一听卢管家是怕大伙在他苏老爷家蹭饭吃，于是眼睛一斜，略带讥讽的说道：

“卢管家，我身后这百十来号人，我榆树岭村还是管的起一顿饭的，就请您，替你们老爷子把心放肚子里，我们是来找苏老爷商量要事儿的，吃饭的事儿啊，不劳您费心，你赶紧去通报一声得了”

这卢管家在众人怒目的注视下，颜色一灰，也不敢搭话，转身掩门，到正房禀告苏老清，前日通知的人，来了；

“老爷，姜秃子和周边十里八村的族长都来了，在门外喊着要进来找您”

苏老清早上有个喝茶的习惯，正喝着茶，一听姜秃子和高石甲来了，还一大早来了，有点意想不到，于是放下茶碗问道：

“都来了？到底来了多少人啦”

“老爷，来了百十号人呢，比通知的人多出好多，好几个周边的泼皮无赖也在其中，不像是来听使唤的”

“什么，一百多人，这姜秃子和高结巴是来找事儿的不成，哼！好事儿等着他们，还不知好歹了，去，就说各村族长可以进来说，其他人一个不准进来”

“老爷，要不要安排人去城里给公子通个信，以防万一他们闹事儿？”

“怕什么，一个秃子、一个结巴，能干什么事儿，我老苏家什么时候怕过他们，你去通知他们进来就是了，我倒要看看他俩能反了天不成，赶紧去通知”

“好呢，我就看他们也不敢在老爷面前耍横”

卢狗腿子出门，就直奔外面传唤各村族长面见苏老清，在房间的苏老清顿时也明白；

这一干人等来的不是善意，必定苏老清可不是一个姜秃子和高结巴，伙同几个族长能比的了的，何况土地改革的大好红利，就放在面前，谁不动心呢；

待姜秃子所带各族长到苏家正房坐下，苏老清一见都来了，脸上出于应付，堆出一脸的笑意说道：

“管家，给各位族长倒茶呀”

卢管家应了一声出门，在门口喊丫鬟们倒水；

苏老清对着堂下坐的人说道：

“姜老弟、高老弟今日把你们一干兄弟、侄儿叫来，未出门相迎，实属抱歉啊”

姜秃子一看，苏老爷换了平常不待见的脸，今日还带有笑意的说话，语气也还和蔼，也不在那么愤慨；

“苏老爷，您找我们来商议事情，我们众人是一点不敢怠慢，一大早就赶过来，想必您是有好事儿想着大家吧”

姜秃子说完看了看高石甲，以及坐在正房的几个族长

“老弟啊，你看你，我们挨着这么近，本来就应该多走动、走动嘛，搞的这么生分做什么，这次来了，总不能让你们空跑一趟不是”

“苏老爷家业宏大，是远近出名的大善人，乐善好施一直是您的美德，可再坐各位族长和我，近来收成不佳，粮不富裕，养家已经实属不易，还望苏老爷救济救济才好啊”

一干人等一起喊道：

“是啊！是啊！苏老爷，您救济，救济我们呗”

苏老清一看，这不是姜秃子早有准备，想让我难堪的嘛，好你个秃子，目光短浅，就知道那点佃户租金，好一个给脸不要脸，于是脸色一变，面目僵硬的说道：

“你们要救济，要什么救济啊、干脆这样，既然你们这次兴师动众来了，干脆把我苏家，你们几大家族瓜分了怎么样啊？，够不够？你们这是想干什？好好的茶不喝，好好的话不会说吗？”

大家一看苏老爷脸色已变，话语硬气难掩，知道硬来肯定不行，面面相窥后又望着姜秃子；

姜秃子一看大家都望着他，矛盾瞬间转移到自己这来了，一脸尴尬，手心冒汗，心里埋怨这一干人等没一个敢说一句话，这苏老清还是那副惹不起的威严，于是话语软了下来说道：

“老爷啊，我等哪有那个胆量啊，这不是您快要把我们的饭碗都给收走了嘛，

你知道我们都是靠佃地过活，如今您把您花台村佃户的租金全免了，我知道您有这个家业，有这个实力，可我们玩不起啊，

那帮佃户限制都知道您们村这个消息后，一股脑围着我们要个说法，我们到是被逼的已经走投无路了啊，情非得已，也不敢来给您添麻烦啊”

苏老清见秃子终于把来的目的已说清楚，这到也在他预料之中，于是又缓和的说道：

“姜老弟啊，免租金这事儿不假，是我做了这么一件事儿，但是，这可不是你等来兴师问罪的理由吧，有什么事儿不是可以商量着来；

几十年来，哪个村有个青黄不接的时候，我没有救济过大家，以往的事儿你们都还记得吧，如果，非要说我对不住你们的地方；

那也只有你榆树岭村，替我把钱口垭子的路修好了，我没把山下的地给你们图方便嘛，如今这事儿依然还是可以谈的嘛，既然今天你们都来了，那我把这事儿也就说道说道”

“如今的地啊，那都是靠天定收成，我们都是吃这碗饭的人，赶上风调雨顺的年份，还能吃上饱饭，佃户们也多拿一份，我们自当也宽裕一些；

要是赶不上好的年份，大灾之年时，谁的日子好过，官衙的那份还得上交，佃户们也是吃不饱，哪来的租金交，来找你借，你都得借啊，都是本村的人，你们能看着人饿死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