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庄泊希像怕被蒋兆禾黏上一样,三步并两步上了楼。
蒋兆禾张了张嘴,最后还是没叫住他,庄泊希虽然性子跳脱,见谁都嘻嘻哈哈的。
但她看得出来,这孩子从来没把谁看在眼里过,都是走个过场而已。
庄凛找回来后,蒋兆禾心下悬了二十几年的大石头落了地,这时她才惊觉小儿子不知什么时候也已经长成大人了。
庄泊希一声招呼都没和她打就出了国,还是后来蒋兆禾从庄枭那里听到的消息,那时庄泊希已经走了一周多了。
她有些气愤,还有些说不上来的愧疚,这种不知道怎么排解的情绪几乎让她以为自己又弄丢了一个儿子。
彼时的蒋兆禾鞭长莫及,她够不到身处国外的庄泊希,只能牢牢抓住庄凛。
她和庄凛之间还很生疏,需要时间熟悉起来,况且庄凛刚回到庄家,需要自己引导的地方太多太多。
慢慢的,蒋兆禾渐渐把对庄泊希愧疚的情绪压在了心底,到最后她甚至没办法拨通庄泊希的电话。
打过去说什么呢,为什么不和妈妈说一声就出了国?
这话蒋兆禾问不出口,从小到大她就没操心过庄泊希的任何事,有什么资格质问他的决定呢。
三年多不见,泊希长高了,褪去稚气的眉眼锐利得让人不敢直视。
蒋兆禾无声地叹了口气,强打起精神看向庄凛。
“阿凛,妈妈给你盛一碗。”
庄凛点了点头,蒋兆禾知道他不会拒绝,换句话说,她根本没给庄凛选择的余地。
她错过了庄凛太多年的成长,虽然庄凛现在已经和庄枭一样高了,但她脑子里还认定庄凛还是那个襁褓中的婴孩。
谁会问一个婴儿需不需要,他只需要待在那儿,接受母亲单方面的付出。
睡前又在洗漱台吐过一轮的庄凛倒在床上捂着胃,那种浓腻腻的感觉好像还残留在他的食管里,让他连呼吸都不自觉地皱眉。
他摸索到床头柜上的手机,房间里除了这一小块都陷在黑暗里。
庄凛没办法开灯,外面有庄家的人24小时巡逻,开灯的话会被那些人看见,隔天早上蒋兆禾就会在餐桌上关心他。
那种细细密密的爱意像一张网,牢牢地将庄凛保护在里面,但也禁锢住了他的手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