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桶里热水的颜色变得越来越深。
阎翰云咬紧牙关,两撇浓眉蹙起,时不时抽搐两下。
他紧紧攥住拳头,强忍着痛不喊出声。
腿骨像是在被人反复用刀绞,痛意向身体各处扩散。
他用内力抵抗,越抵抗越疼。
冰夏将深紫色的自制毒水倒进桶里:“别用内力,会抑制毒药的扩散。”
阎翰云耳边嗡嗡响,他依稀听到了冰夏的说话声。
站在一旁的温怀蝶眯眼,眼中有些心疼。
她走上前,右手手掌贴在阎翰云的后背上。
冰夏看到后张嘴犹豫了一下又合上。
一股冰凉的气息从肩胛骨往阎翰云的身体里扩散。
瞬间疼痛感减轻了许多,仿佛被这股气息给抵消了。
一直到月亮挂上天窗,攀升到头顶最上方,冰夏才停手。
“阁主,王爷体内的毒已经解了,泡一个晚上明天就能走路了。”
温怀蝶颔首。
冰夏收拾好东西和怜梦一起离开了房间。
阳东的心情十分激动,王爷终于能站起来了。
温怀蝶见他迟迟不走,便说道:“明天翰云要回聊桑城,你今天晚上不睡觉?”
一晚上不睡,第二天哪还有精神赶路。
阳东诧异道:“明日就走吗?”
王爷才刚来一天就要和王妃分开,他会愿意?
温怀蝶:“西岳国已经在往山城调兵,他担心聊桑城内的百姓和阎家军。”
其实她更希望阎翰云不走,想把他锁在身边。
可温怀蝶知道他是不会愿意的。
阳东的嘴里分泌唾液,他忍不住地吞咽了一下。
“属下先下去了,王妃好好休息。”
木桶中,阎翰云缓缓睁开眼。
一眼便看到了侧靠在榻上的温怀蝶。
他久久没有移开视线,就一直盯着,仿佛要将她的面容,连同每一根头发丝都要印在自己的脑海最深处。
只有深刻,才能时不时地拿出来想念。
温怀蝶修长浓密的眼睫毛微微舒展,她知道阎翰云在看他,却没打算睁眼。
想看多久就看多久,管够。
一夜到天明,木桶里的水已经变得冰凉。